来素儿给秦影左臂的胳肢窝向下的肌肤上绘画黑鹰,她的急促的、没有规律的气息喷在秦影肋巴上;秦影只觉一种痒舒舒的感觉通过皮肤窜进他的五脏六腑中去。
秦影在后世专职凋塑事业,很少接触女性;可是来到汉朝第一个接触的女人竟然是来素儿。
来素儿的娘来氏紫薇软缠硬磨地要秦影答应接纳自己的闺女,秦影当时心中兵不乐意;可是处于无奈他还是答应了。
可他哪里会想到来素儿竟然和自己十分投缘娴熟刺青、纹绣、绘画。
秦影在后世是凋塑家,来素儿是汉朝的纹绣家;两人竟然有千丝万缕的相似之处。
昨夜星辰昨夜风,
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
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
走马兰台类转蓬。
唐朝诗人李商隐的诗句,竟然倒出秦影的心声;他对来素儿这个戈壁相遇的女子不得不刮目相看。
秦影心中激动得仿佛大海中翻卷的海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来素儿在急促地呼吸中,用一支攀龙附凤的画笔在秦影的皮肤上描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黑鹰便就脱颖而出。
秦影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对收住笔锋凝视着黑鹰图桉的来素儿投去敬佩和亲昵的一瞥。
来素儿看见秦影投过来的眼神,刚刚平静了的那只小兔子又开始“嘣嘣嘣”地狂跳起来。
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但站在身后的胡不正却摇了摇头道嘻嘻哈哈笑道:“素儿姑娘画的黑鹰是临空飞翔,但匈奴黑鹰斩首团杀手胳肢窝的鹰是落地时的形象!”
来素儿一怔,停了手中的工笔扭头看向他道:“胡爷爷你说小女画的这只鹰有瑕疵?”
“瑕疵倒是没有,只是神态有点移位!”
来素儿表明事理地瞥了胡不正一眼,莞尔一笑道:“神态有点移位?奴家不明白胡爷爷说的什么意思!”
胡不正定定神郑重其事道:“素儿姑娘画的这只雄鹰是凌空高飞时的姿势,鹰在凌空高飞时两只爪子是蜷曲在腹部之下不显露出来的;这样有利于游弋侦查地面上的猎物!可匈奴黑鹰斩首团杀手身上的鹰不是凌空高飞时的神态,而是落地捕猎时的动作!”
“是啊!胡老爹您讲的太有道理啦!”秦影插上话道:“雄鹰高空雄鹰高空翅飞翔的神态就是不显露脚爪!而素儿现在画的正是凌空飞翔的鹰,爪子收拢在于腹部下面!”
来素儿见胡不正和秦影一唱一和,方知自己是犯了方向性的错误;双手交叉向胡不正深深一揖,感激不尽道:“要不是胡爷爷提及,小女还真要犯了大错;胡爷爷讲得对,奴家这里就改!”
来素儿说着,便将黑鹰窝藏腹部的双爪用特性材料擦掉;重新补上雄鹰落地时双爪向前向下直伸开来,欲擒猎物的姿势。
鹰爪这么一改,绘在秦影胳肢窝的那只黑鹰便就凶性彰显。
胡不正看了几眼道:“这就对了,这样一来跟黑鹰斩首团杀手身上的黑鹰别无二致!”
秦影扬声笑道:“胡老爹还真有能耐,对黑鹰斩首团杀手纹绣在身上的物事观察得如此详细;可喜可贺啊!”
秦影说着若有所思道:“事情的成败在于细节,这个细节要是把握不好;我们即便装扮成黑鹰斩首团的杀手,恐怕也有露馅的危险!”
胡不正被秦影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来素儿接着又给其他29个人每人胳肢窝描绘了一只黑鹰;29个雄鹰跟秦影身上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秦影港感慨不已,寻思来素儿的手段还真不赖;她说她的手艺是跟宫女学的,那么她说的宫女是在长安城还是跟随汉家和亲公主赶来塞外的侍女?
秦影按捺不住,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声:“素儿你是跟哪里的宫女学的刺青、纹绣、绘画手艺!”
“跟红云姐姐学的!”来素儿一边给张敢身上描绘图画一边说:“红云姐姐是南宫公主的侍女!”
秦影一怔,心中便就犯了叽咕:原来还真有南宫公主这个人啊!
南宫公主是汉武帝母亲王志的女儿,汉景帝时为了汉朝为了缓和跟匈奴的关系;将她远嫁匈奴。
在此之前汉朝和亲的公主并非真正的公主,大不了从族亲中遴选一个女子封为公主嫁给匈奴大单于;为此还激怒过军臣单于,但南宫公主是汉景帝刘启的姑娘;货真价实的公主。
问题是对于南宫公主远嫁匈奴这件事,《史记》、《汉书》都没有记载,只是宋代的工具书《册府元龟》中可查到有关南宫公主的资料。
记载南宫公主是汉景帝送往匈奴和亲的亲生女儿,但《册府元龟》是宋代史书;不如《史记》记录汉历史可信度高,后世人便就颇有争议。
一出电视连续剧《汉武大帝》中,有南宫公主嫁给单于受到虐待的情节;播出后引起较大争议,作者的解释是《册府元龟》一书中有记载。
但秦影不能沟通剧作者的“考证”,从南宫公主的封号来看也不可能。
公主封号一是来自自己的汤沐邑,二来自她嫁人后夫家的封号。
而南宫的封号在当时一直属于南宫侯,直到公元前133年南宫侯因罪失去侯位;这位南宫侯史家一般认为就是南宫公主的第一任丈夫。
第二任丈夫是张侯耏申,事迹附在《汉书·文帝功臣表》名下:芒侯姓耏(er)名跖;六年,儿子耏昭嗣后,有罪国除;汉景帝三年,耏昭以故芒侯从太尉周亚夫击吴楚有功,复侯为张侯;后元三年(前141),耏申嗣张侯,元朔6年(前123年),坐尚南宫公主不敬,免。她嫁给了汉朝的张侯耏申,在和亲匈奴事件之后又过了27年,因丈夫对她“不敬”,二人分手。
秦影在后世时不相信南宫公主会嫁给匈奴单于,可是从来素儿嘴里他证明:南宫公主还真嫁给了匈奴大单于,可见汉景帝时对匈奴时多么的忍让……
来素儿把30个黑鹰图像描绘完毕,空中那轮太阳已经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