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自己为获取灵魄值提升《白骨点兵术》猎杀铁臂妖猿时,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眼睛正在阴暗的角落里盯着自己。
此时再把这一切联系起来,许羡隐隐窥见了一张巨大的蛛网,而自己在最开始就已经不知不觉地被蛛网给系到了身上。
随着身上的网越缠越多,逐渐会被吞噬一空,甚至被取而代之!
“师姐, 这……”
许羡看着金扶摇手中捏着的那滴金黄色血液,欲言又止。
“无事,那群贼秃的手段早就已经被我洞悉,他们自以为舌灿莲花,用修炼了《罗汉金身》佛门修士的佛血谎称是妖帝之血,以此来获取金刚猿王的信任, 替他们洗涤血脉, 实则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将整个金刚猿王部落转化为佛门佛兵。”
“想来他们之所以能够突破妖帝设下的秘境禁制, 塑造金身,接引佛尊的神念分魂降临,也多半和这个有关系。”
“至于你体内的这滴佛血,我在运转诸天生死轮替你移魂进入妖躯之时就察觉到了,不过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才没有立即动手,刚刚你被心魔纠缠,想来也正是它在作祟。”
“接引域外天魔化作心魔,引动七情六欲,搅乱神魂,等到大恐惧大烦恼降临时,再施展普照佛光驱散心魔,这本是上古佛修锤炼琉璃心境,精进修为的法门。”
“近世之时,却被现在这群贼秃拿来施展阴私手段,以此度化信众,断绝道魔两宗的根脉, 这才为天下修士所不容,被合力驱逐到苍云山脉以西的蛮荒之地苟延残喘。”
金扶摇凤眸微眯, 将这其中千思百缕的细节娓娓道来,还为许羡揭开了一段上古辛秘,许羡这才了解到上古时期道魔合力灭佛的真相!
随即她又瞥了一眼脸上仍有后怕之色的许羡,突然展颜一笑。
“刚刚被掏心的时候有没有恨我突下杀手?”
许羡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苦笑道。
“许羡虽然愚笨,但也不是不分好歹之人,师姐的修为远超我万倍不止,眼界目光自然也是超凡脱俗,并非我能够揣摩的。”
“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那就是师姐身为宗门首席真传,对于门内弟子绝对是爱护有加,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分毫。”
“是啊,扶摇师姐人可好了,虽然平时看似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呜呜”
听了许久,仍是一知半解的丁灵儿听到许羡夸赞金扶摇, 下意识地附和道。
没想到说了一半, 却被金扶摇一把捏住脸蛋,娇俏的小脸被捏成了包子。
“嗯, 你此次也算因祸得福了,虽然遇到了域外天魔化作的心魔纠缠,但是在我的天人天人忘忧清净神光照射下,心魔被炼化成了灵魂本源融入了你的神魂,想来你的神念浑厚程度又可以进一步加强。”
“而且若是有缘,你还能通过这天魔夺道之法,获取这只域外天魔的一段记忆或者一门法术。”
许羡一怔,他没想到遭遇心魔竟然还有这等好处?
正要开口请教,却看到金扶摇摆了摆手,说道。
“流云坡已经到了,我先送你下去,等你参加完新生大比之后,我再来寻你一起去那个地方。”
话音刚落,许羡脚下一空,便从金虹之上急坠而下,化为一道流光落向飞虹谷流云坡。
许羡体外虽然仍有一道灵力将他护住,但是这种突然从天上开始自由落体的剧烈运动仍是让他头晕目眩,手忙脚乱。
金扶摇看着狼狈的许羡,嘴角微微一勾,一旁的丁灵儿隐约彷佛听见了一句。
“臭小子,别以为我刚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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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羡渐渐稳住了身体,等到坠出九天罡风云层之时,这才从储物戒中唤出了耀阳轮,止住了下落之势。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许羡忍不住莞尔一笑,他没想到金扶摇居然也会这般捉弄人,不过这是不是也代表她真正把自己当作了亲近之人?
突然许羡一愣,看着眼前洋洋洒洒、大如飘萍的雪花,这才意识到眼下已经是隆冬时节,世俗之中马上就要面临年关了。
伸出手将一片雪花接入手中,感受着冰凉的触感,许羡心中也生出了澹澹的欢喜。
七月入宗,半年时间转瞬即逝,这期间的经历却是格外的丰富刺激,从独身一人无牵无挂,大袖揽清风到现在即使历练在外,也有人在默默挂念着自己。
晁大哥、赵炎、周明华、薛灿、钱家兄妹、谢家姐弟,许羡突然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在飞虹谷中已经有了一张关系网,这或许就是有了羁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许羡觉得还不错,随即收敛心神,眼神一凝,催动灵力,开始全速向流云坡飞去。
与此同时,飞虹谷流云坡上,外门宗务大殿之上的论剑台附近热闹非凡。
百十来个外门弟子围在论剑台附近议论纷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这次论剑比斗。
“这次可好看了!难得遇见炼气九重的外门弟子在还有五年就要外门大比的关键时候上论剑台!”
“嘿嘿,不管他们谁输谁赢,只要暴露了底牌,老子到时候可就有机会多往前杀两名了。”
一位气机饱满,身上灵力汹涌澎湃,似乎有炼气八重修为的外门弟子看着台上的二人,脸上露出奸诈得意之色。
“是啊,我还听说这次论剑的起因居然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仆役被打断了腿?真是好笑,别说只是打断了腿,就是打杀了又如何?大不了赔一瓶聚气丹就是了,哪里值得这番大动干戈?实乃不智!”
另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外门弟子摇头晃脑,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我怎么听说这次论剑比斗和三个多月前那场有关?那赵睚作为赵氏皇族上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此次是为了替自己的子侄找回面子,毕竟上次那赵溟惨败于另一个白衣少年郎手下。”
“而这晁烈据说就是那白衣少年郎的兄长,那少年好像在外出执行宗门任务,自己院子里的仆役被赵氏派人打断了腿,所以晁烈才会出面替他逃回公道。”
这时,看过百日前那场论剑比斗,了解个中内幕的一位女修开口道,原本只了解一鳞半爪的众人这才明白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