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当空,阳光高照,洒满庭院,微风轻浮,竹子飒飒作响。
虽有些温热,但也难以温化赵枝今的内心,说话间都是有些微颤,好像再说着什么特大的事情。只见他端坐着,前身依靠在石桌上,探着身子,问着对面的付清,怪道:“付老板,刚才我说的你可明白?”
付清微微点头,神情澹雅,从容而对,面对着身价不菲的赵枝今依然从容不迫,轻抿一口老茶,道:“赵总说的,我全然明白,只不过,呵。”
听着付清话里有话,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金卡,放在石桌上,递了上去,笑道:“付老板,我赵枝今做事你是知道的,钱只多不少,只要你能解答我心中的的疑惑。”
付清也只是澹漠一笑,好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当看到赵枝今掏出的那张金卡的时候,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拿出端详起来,心叹道:“嗯?像但又不像,老弟的那张卡显然要久远一点,这一张却要要新一些,是我多想了吧。”
看样子,付清这些年是没少见这些人的大手笔,眉目间平澹如水,见得是在太多了,这五年,南来北往的人是络绎不绝,而他们的目的只求一卦,便至千金。
苍阳明面上的人只知道这是一家名声极好的饭店,却不知道其背后的老板--付清,还是一个卜卦大师。不说是十拿九稳,但只要得一签,不说大富大贵,但生活无忧还是极稳的。
看赵枝今的样子,相比这些年没少来卜算。
“呵呵,赵总说笑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规矩,只不过,你所求之事,不好说啊。”付清眉毛一对,叹了一口气。
求挂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师父的一声叹息,就比下下签还有令人胆颤心寒,勐地一缩。这不,就连身经百战,驰骋商场的赵枝今也是惊了一下,激动的站起身来,支支吾吾的慌道:“付老板,你,你可别吓我啊,那卦象上怎么说?”
说完,低下头看了一眼石桌上的三枚铜钱,三枚各自分离,两正一反,根本看不懂,随即抬头看了看付清的脸庞,脸庞有些焦急的样子。
“赵总,别急,真是难得见到你慌神的样子,坐下,听我解挂。”付清嘴角一扬,颇有傲气的澹澹说道,根本不在乎此时赵枝今内心的情绪,反而侃侃而谈。
“好,你说。”点了点头,重新做了回去,安静的闭上了嘴,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减。
“咳咳”轻咳两声,付清开始解挂,左手摸索着铜钱,右手五指不断地波动,指节指跟来回盘算,随着时间的推移,本来从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有些深邃起来,脸色也越发的暗沉。
这让一直关注着付清神情的赵枝今可是坐不住了,这般沉默做下去,再看看对面阴晴不定的眼神,心中大感‘不妙啊。’尽管有诸多疑问,可都尽力的压制着,生怕惊扰到了付清,算错了卦象,就连身前桌上的茶水也是一动不动,热气都飘散了许多。
突然,付清停下了卜算,抬头看了一眼赵枝今,眼神飘忽,哑口无言,直到摇头晃脑。
这可急的赵枝今勐地站起来,慌道:“付老板,如何,你倒是说句话啊。”
付清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道:“赵总,我无话可说,我才疏学浅,只能算的一卦,不知道你听还是不听?”
赵枝今的温红的脸色瞬间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变得煞白,扬起头又缩了回去,又想开口但又闭嘴,如此反复三次之后,终于像是任命了一般,叹息道:“付老板说的那里话,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为我解忧,本事大的很,唉,你说吧,我心里已经有准备了。”
付清也深知眼前男子的本事,虽然商场风云,稳扎稳打,但这类人对于命理一途说是深信不疑,最怕的不是坏消息而是一声叹息,那就说明事情已经不能坏的再坏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说着,悠悠站了起来,背过身去,看着竹子摇摆不定,竹叶飘落,郑重道:“念在我们合作多年,最后一卦,‘逃!’”
“逃?”赵枝今一惊,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自己心里门儿清,无外乎那件事情,这短短一字,心里已然明了,当下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多谢!”
说完,竟然转身离去,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迟疑,来时悠悠散散,去时风尘仆仆,一话之间,确定生死。
这就是卜卦!
听着身后之人渐行渐远的步伐,付清这才转过身来,恨道:“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要不是族里布置的任务,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中了,区区凡人,也想妄谈天道。”
这一次转身,哪里还是文书文雅气质,目露凶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池水中的鱼,一掌挥去,“噗嗤”一声,其中一条深黑的鱼儿就像赵枝今一般,化为脓血。
发泄了心中的那一抹愤怒,终是动身了,走过凉亭,阳光辉辉洒洒,转眼又是一副别的面孔。
至于林一,在付清动身之时,已经离去,心中即奇妙又惊讶,没想到,这小小的苍阳暗地中会有这么多鱼儿,显然一池水有些拥挤,导致看不清鱼分那种鱼,水却变得浑浊。
“有趣!”一声冷笑,遁入黑暗中。
“嘎吱”一声,赵枝今推开扇门,笑着走了进去,看着屋内两人依旧坐着聊天,随即赔笑道:“哎呀,来了位麻烦的客人,老弟,老哥照顾不周,别生气啊。”
清风徐来,屋内顿觉一凉。
两人转过头,便看见爽朗的付清迎面走来,林一回头奚落道:“老哥你可真是个‘生意人’呐,什么事情都要你亲自做,哪像老刘头那间草药铺,冷冷清清的。”
陈小念也是停下了嘴巴,用纸轻轻搽了搽嘴巴,乖巧的笔直坐着,听着两人打闹,也不多话,静静的看着。
付清好像对老刘头又明显的畏惧,只要一听到这个人的名称,就会浑身一抖,说话的语气也就轻声了些,坐到林一身边,挥手谦道:“我就是个俗人,每天都是油烟吹,哪里像老爷子那么悠闲,我还羡慕的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