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蛐蛐儿的叫声回响在花园之中,厢房回廊之中,一位婢女走在最前,右侧下身子手上提着微亮的灯笼。
婢女一边都是农户之家养不起了,就会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女,这样也是为了能让她有一口饭吃,不至于冬天挨饿冻死。
若是生的俊俏美丽,说不定会的主子喜欢,收做小妾,那身份一下子就水涨船高,是少nainai了。
陈楠笙今年十八岁,已经娶了正房前年还娶了一个妾,也算是和和美美。今天饭桌之上,舅舅临走时让陈楠笙三更去到他的房间里,有些话要嘱咐。
其实这一次陈清纪回乡是要办两件事情,一来么陈家这些年家大业大不免有些人盯上这块羔羊,想要咬上一口,这次回来有提醒之意;二来也是为了侄儿的科举之事......
陈楠笙在丫鬟小翠的引路下,走出回廊,又途径假山花园,才走到了厢房。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可以想象陈家有多富有了。
“少年,小翠就在门外等你。”小翠入府五年来,从原来瘦弱的小身边经过这么多年的养育,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陈楠笙点了点头,却是唤道:“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难道我还能迷路?”
少爷总是喜欢打趣她几句,小翠乖巧地“哦”了声后,先是退后三步才转过身,提着不知道看不看得清的灯笼,走回了花园,响着廊亭走去。
像这样的大院,一旦起火可是救不过来的,所以衙门都会嘱咐将明火少一些,能看得清道就行。
陈楠笙走到漆红的门前,轻轻敲了山下,对着里面轻声道:“舅舅,侄儿来了。”
半响,屋内才传出来声音“进来吧。”
“嘎吱”一声,陈楠笙推开两扇木门,昏暗的房间内被一道火烛点亮,慢悠悠地才把整座房间照亮,火光将两人的身影照射在了窗户之上。
陈楠笙点点头,反身关门再将门板压下,也不着急,回过身坐到了陈清纪的身边。只见桌上火光窜动,陈清纪脱去了外套,内衣一袭白衣,睡眼迷蒙的样子,想必刚才是睡着了。
看着这一幕,一向玩世不恭的陈楠笙也严肃起了,关心地问道:“一路行苦了,要不还是先休息休息,明晚我在过来向叔父请教。”
陈清纪一边打着哈切一边摇手作罢,说道:“不用,我只能待三天,后天就要连夜赶回京城。既然已经醒了也就无妨事儿。”
陈楠笙还是有些担忧叔父的身子,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瓷做成的小瓶子,递到了叔父桌前之后又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清水随之放在一起。
“哦,这是?”陈清纪拿起这个小物件,看着陈楠笙奇问道。入手冰冰凉凉,却是光滑无比,一打开,里面竟是三颗褐黄色的药丸。
陈楠笙随即解释道:“叔父,这是我在青云观青云子师祖那里求得的丹药,名叫‘复心丹’。如果心力交瘁之时吃一粒,能有奇效。”
“这!”陈清纪先是迟疑了一下,青云观青云子的道号就算在朝廷中那也是如雷贯耳的名字,比师父更有名的却是他的徒弟,百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奇才,也是如今官至星官的‘沁云道人’。
所谓的星官,便是观测天象,避凶化吉之职。虽说并无实权,但朝中不管是一品大员还是皇亲国戚泽地选宅都会请她过去选一个良辰吉时。
称呼为最红的官也不为过。而且门徒过千,均为皇家子弟。那他师父炼制的丹药,岂不价值连城?
陈清纪思前想后,脸色不舍地将之推搡给了陈楠笙,语气有些哽咽地说道:“这可不能给我,还是你留着吧。我喝水,喝水就行了。”
陈楠笙呆滞了一下,看着这个碧绿的小瓶子,好像也不值钱啊。青云子祖师那里有一大框了,这三颗算什么。说起来,关于沁云道人一名流传不多也不广,毕竟也无庙宇,只在朝堂之中知道人居多。
看着叔父那想要有不敢拿地表情,陈楠笙只想发笑,又重新地递给他,随后好似承诺道:“叔父,你还是拿着吧。你的身体要紧,再说了这种丹药师祖那个多的是,下回我在偷,啊不,在要几颗给你。”
犹豫说的太快,在加上亲人跟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差一点就朴质地说漏嘴了,好快极时压住了声音。
当官要比做生意更难,稍有不慎就会落入圈套之中,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下来,遂意才会落下这个心病。这三颗药丸犹如神助,思虑再三之后才收了去,并对陈楠笙感谢道:“楠笙啊,叔父无儿女,是你为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叔父也就不再推脱了。”
陈楠笙笑道:“这本来就是给叔父准备的寿礼,只是提前拿去来罢了。”
这话一出,陈清纪一愣,原来大哥信中说写这小子不务正业,放弃科举跑去游山玩水却是为了给自己准备寿礼。这份孝心,难能可贵。
“你这小子,今后可不许这般做了,听到没有,你看给你爹气的!”陈清纪虽是呵斥声,但语气却温和许多,倒不像是指责的意思。
陈楠笙笑了笑,连连点头。
桌上的烛火轻飘,好像也在高兴的翩翩起舞一般。
“咳咳,今夜叫你来了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听了以后不得对任何人讲起,包括你爹。”轻咳两声,陈清纪的神色从温和变得严肃起来,好像接下来要讲的事情,很不一般。
陈楠笙也收了笑容,重重点头,却是没有紧张也没有犹豫的表情。让得陈清纪发自心底的赞赏,陈家此子何愁不会兴旺。
陈清纪靠的近了些,两人面面向觎,轻声地说道:“这一次我专门赶回来,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皇上要招女婿!”
这短短的六个字,听在陈楠笙的耳中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双眼更是一颤。
若换做寻常人家,娶媳妇嫁女儿那是很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皇帝招女婿,这可是全国都会震动的。‘驸马’这个名称,谁不掂量掂量,那可是皇亲国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