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么？”杨阳的回答完全出乎阿斯蒙蒂斯的意料，在他的心里，神州就是个这么神奇的地方，他听多了这样的话，便以为这些都是真的。
“当然不是。”杨阳有些好笑的说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大家都这么说啊。”对于杨阳的问话，阿斯蒙蒂斯如此回答道。
“大家是谁？”杨阳听到他这么说，笑容更加大了，他问道：“你不要告诉我，是那些人类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就是算是傻子，这个时候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了，杨阳的态度明显是在告诉他，自己被骗了。
然而阿斯蒙蒂斯还是有些不死心，因为在他的心里，的确整个神州都是这样的，很多的妖怪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出现，他也的确认识很多很多普通的物品变成的妖怪，比如他曾经见过，一本古书变成的妖怪。
“当然不是了。”杨阳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我在魔都的时候，也听过很多关于地狱的传言，这些都不见得就是真的，是吧？既然这些不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听到的关于我们这里的传说就是真的呢？人类的传言到底有多夸张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说真心话，你听到那些关于地狱的传言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很好笑么？”
阿斯蒙蒂斯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人间听到的，关于地狱和天堂的传言，关于各种各样的传言，觉得杨阳说的很有道理。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在困扰着他。
“可是我的确是见过很多很多，出身非常频繁的妖怪啊。”阿斯蒙蒂斯这么说着，看了杨阳一眼：“我记得，你认识的那个叫做月冰的妖怪手底下，就有一个妖怪吧？难道你们神州所有的妖怪都是你们这样，天生就和其他的妖怪不一样的大妖么？”
“当然不是了。”杨阳这么想着，摇了摇头，说道：“理论上来说，的确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妖怪，就像是在你们那边，理论上来说，所有的人死亡之后都会上天堂一样，但是在实际的操作之中，还是有着诸多的限制的。”
“以前可能看不太出来，因为灵力充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只有那些天生血统高于一般妖怪的妖族，才能够继续修炼。”
杨阳想了想，如此说道：“这就等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万物平等的，这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 实际上是什么情况，你看的一定比我多，你心里也清楚，不是每一个人，到最后都会站在其他人的头顶上，总有一些人会变成芸芸众生的一部分。”
“原来是这样么？”阿斯蒙蒂斯听到杨阳这么说着，笑了起来：“那倒是我想多了。”
他当然想多了，既然他承认自己想多了，杨阳就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笑着说道：“而昆仑君这里的妖怪们，大部分都是有可能成为妖怪，但是还少一点助力的，就像是……”
“就像是，有可能考上名校的优等生，昆仑君不过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以及之后所需要的学费罢了。”杨阳想来想去，找了一个所有人都能够理解的理由，这个理由对于不管是神州的杨阳还是来自西方的阿斯蒙蒂斯都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想想也是挺讽刺的，居然要用一个人类社会的现象去解释这件事情。
因为只有这样的一个解释，才会被双方所接受。
当天晚上，依然是萨麦尔值夜。
他拒绝了杨阳要值夜的要求，独自一个人待在帐篷外面，毫无悬念的，他又开始做起了梦，梦里面，他来到的那座花园的深处，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然而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恐惧。
不过，比阿斯蒙蒂斯好的是，萨麦尔似乎并不需要人来喊他，他在所有的人起床之前，就已经清醒过来了。然而当他睁开眼睛看着营地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梦境里面看到的那座花园也没有那么可怕。至少在那里，他能够感觉到片刻的宁静。
“早上好。”杨阳是第一个从帐篷里面出来的，他看到萨麦尔坐在一边发呆，不由得开口道：“辛苦了。”
“还好。”对于杨阳的话，萨麦尔难得的表现出了笑意，他看着杨阳说道：“你怎么起得那么早？”
“我做了个噩梦，就起来了。”杨阳这么说着，伸手抚了抚脸，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最近老是做噩梦，一个接一个，睡觉也不踏实。”
他不这么说就算了，他一这么说，萨麦尔不由得就开始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问道：“你也做噩梦了？”
“嗯？”杨阳闻言挑了挑眉头，问道：“什么叫我也做噩梦了？你也做噩梦了么？”
“算不上噩梦。”萨麦尔在一勺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立刻改口说道：“就是最近一直在做梦，从上一次进入山谷，我靠在那个石头上睡觉开始，我就一直在做梦。”
“做梦没有什么奇怪的吧？”杨阳听到这里，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难道你们恶魔从来不做梦么？”
恶魔做梦么？这一点，萨麦尔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梦，对于他来说，梦是非常少有的东西，他只在最开始来到地狱的那段时间做过梦，而上千年了，自从他已经开始习惯地狱的生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梦。
“是没有什么奇怪的。”萨麦尔这么说着，想了想，还是决定透露一点关于自己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一般来说，萨麦尔是不太愿意谈论自己的，他和阿斯蒙蒂斯不同，这一点不管是从性格还是在地狱里面的城池就能够看出来，他的性格从来都是非常内敛的，在他看来，只有把自己藏起来，才是安全的，那些把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行为，都是在自寻死路。
“很少做梦，也是会做梦的啊。”杨阳听着他的话，在心里默默地打了个突，很显然，对于一个经常做梦的人来说，做噩梦并不是什么值得让人惊讶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个很少做梦的人来说，或者说，对于阿斯蒙蒂斯和萨麦尔这样，平时连睡觉都很少的人来说，这就非常的奇怪了。
难道说，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么？
杨阳这么想着，决定开口试探一下：“不过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做梦了。”他说着，转头看着刚刚从帐篷里面爬出来的阿斯蒙蒂斯问道：“阿斯蒙蒂斯，你最近做梦了么？”
阿斯蒙蒂斯被他这么一问，当场就楞在了哪里。
他这个反应让杨阳和萨麦尔都非常的惊讶，尤其是萨麦尔。
在他看来，杨阳的问话是没有任何的问题的，因为在阿斯蒙蒂斯出来之前，他和杨阳一直在讨论做梦的事情，这个时候他出来了，杨阳问一句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是阿斯蒙蒂斯的反应，他的反应太过奇怪，仿佛杨阳问到了一件他不愿意被人知晓的事情一样，那样的反应太大了。
然而做梦这种事情，每个人都有，在他们是天使的时候，在他们是魔王的时候，都是有的，只不过，他们很少做梦罢了。
做梦本身，并不是一件非常难以启齿，并且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阿斯蒙蒂斯的反应，在萨麦尔看来，十分的怪异。
“怎么了？我问错什么了么？”杨阳显然也已经发现了阿斯蒙蒂斯的不同，他有些诧异地说道：“我和萨麦尔最近晚上都会做噩梦，怎么？你晚上也做噩梦么？”
被杨阳这么一说，阿斯蒙蒂斯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笑了笑，想要缓解几人之中气氛的尴尬，然后说道：“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开口问这个问题罢了。”
他说着，看了萨麦尔一眼，应了杨阳一声：“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我最近的确是经常会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刚刚就是做了个噩梦出来，一出门就听到你这么问，难免有些呆。”
阿斯蒙蒂斯这个解释非常的牵强，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不管是萨麦尔也好，杨阳也好，都不会开口说什么。
几人聚在一起，稍微交流了一下关于做噩梦的事情，然而由于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要别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说起来，也是八分假两份真，说来说起，都没有什么意义。
杨阳从头到尾看着阿斯蒙蒂斯和萨麦尔这两个，原本通力合作的魔王，为了一个梦，开始互相忽悠，不由得在心里赞叹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和白泽这种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比起来，阿斯蒙蒂斯和萨麦尔这两个才几千年的小魔王，玩心计完全不是对手。
“我们最近都做梦了，不知道米雪儿是不是也是这样？”阿斯蒙蒂斯在和萨麦尔讨论了一阵之后，发现杨阳似乎对此并不敢兴趣，于是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