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怎么回事，你们说说。”其他的事情，他们可能会开玩笑，但是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开玩笑的。
这一点杨阳心里清楚，于是他环顾了一下众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道。
说起来，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逻辑上面的反推。
尤其是顾梦寒，他已经活了足够长的时间，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有自己觉得看法。
就像是曾经在很多小说里面出现过的那句话一样，当去掉所有的其他的可能性，最不可能的那个就是结果。
而对于顾梦寒来说，这有两个可能性。
再说了，这样的情况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却也从其他的妖怪嘴巴里面听到过。
“黑暗这种东西，说到底，不过是浊气罢了。”袁木接过顾梦寒的话，向杨阳这么解释道：“这种东西你曾经也是见过的。”
被他这么一说，杨阳倒是想起来，他的确是见过这个东西的，不但见过还曾经和这种东西争斗过，然而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种东西和他们所认知的任何东西都不同——他们没有实体，没有意识，也没有修为。
就像是一团雾气一样，不管你有多高的修为，你都拿一捧完全没有意识和修为的雾气无能为力。
然而浊气和雾气是不一样的，雾气可能在有些时候会让人觉得不太舒服，但是本质上来说，它却是没有多少坏处的。
可是浊气不一样，它会腐蚀生灵的心智，甚至改变环境。让人完全不能够等闲视之。
当年他们在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之后，三族联手都没有将它压制下去，最后在无奈之下，巫族的后土大巫化为六道轮回，用自身全部的修为镇压了浊气。
从那一天开始，人界便才有了轮回，有了黄泉和九天的分别。
但是那不管对于杨阳来说，还是对于袁木来说都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当年他们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
包括其中一直被人所传颂的昆仑君，在这次的事情之后，他甚至做出了封山的举动，为的就是不想要再提起跟这件事情相关的话题，也不想见到跟这件事情相关的人。
浊气有多可怕他们都经历过，然而随着后土化为六道轮回，世间就很少见到浊气了。
之所以说很少，是因为这种东西很难斩草除根，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他们也从来没有指望过浊气能够消失无踪，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它们一直维持在稳定的数量以内倒是真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事情……”杨阳这么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袁木。
后者对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两个大妖打着这样的哑谜，洪鸢他们表示有些心塞。因为说是一起商量事情，但是事实上他们连杨阳和袁木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了，同样觉得郁闷的不止是洪鸢他们，有一个大妖和他们一样觉得很郁闷，但是作为大妖他倒是不需要顾及什么，直接开口就问了出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雨中舞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翻了个白眼，他看着两人说道：“能不能不要打哑谜？”
当年驱逐浊气的时候，他也是有参与的，甚至还被那些可恶的东西伤害过，因此提起浊气他其实算是非常有发言权的一个了。
可是现在看着杨阳和袁木说话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完全被排除在外了，他们的那些仿佛暗语一般的动作，让雨中舞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白痴。
“你还记得浊气的起源么？”袁木听到他的话之后，转头问了他一句。
“浊气的起源不就是……”雨中舞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卡主了，这一次他和杨阳他们一样，瞬间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可能：“你是说……”
“我们还是去找穆离来问清楚吧。”杨阳想了想，这么说道：“毕竟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是结界出了问题的话，没有人比他更加专业了。”
这倒也是，自从神州的结界竖立起来之后，镇守西方结界的就一直是白虎一族。
他们世代居住在昆仑山上，和昆仑君的关系最是密切，对于这种事情，昆仑君自然也就更加相信他们。
当漫长的时间过去之后，他们的身份就慢慢变成了世人口中所说的圣兽，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最初的时候，他们选择了离昆仑最近的地方来镇守结界罢了。
“我去叫他。”雨中舞这一次倒是没有异议了，他冲杨阳他们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等到他走了之后，回过神来的其他人终于忍不住了，胡伟宪直接开口问道：“你们不觉得，有必要跟我们解释一下么？”
胡伟宪作为青丘的狐族，自然是足智多谋的。
他的年纪在妖怪里面也不算得上是大的了，但是和袁木他们比起来，还是有些小的。
杨阳和袁木对视一眼之后，袁木开口说道：“你们都知道，现在神州有结界，可是你们知道结界是哪里来的么？”
关于这个问题，胡伟宪他们是从来没有想过的。结界难道不是自然形成的么？难道还有人能够设置出如此庞大的结界？！那得是多么大的神通啊！
“如此庞大的结界自然不是什么人可以设置出来的。”袁木看着众人惊恐的表情，如此说道：“但是它也不是自然形成的。”
“那……”这就很矛盾了，不是自然形成的，也不是认为设置的，那它是怎么来的？
胡伟宪刚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杨阳打断了，他看着几人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并没有那么复杂，当年浊气从西方入侵过来，让整个神州大地生灵涂炭，甚至出现了一些西方的非人类在神州肆虐的情况。为了保护神州生灵们的安全，在后土大巫化为六道轮回，清除浊气之后，山川大神们用自己的法力做出了整个的神州结界。”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山神和水神们的法力日渐衰退，最后再加上其他的原因，所以他们才会渐渐的离开人们的视线，陷入地脉无尽的沉睡之中。”袁木接着杨阳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原来这才是一夜之间，大部分的神灵们都突然消失的原因！
“那你们现在怀疑，浊气透过结界。又偷偷混进神州了么？”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过来他们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了，洪鸢这么说道：“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事儿，偏偏现在出了事情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杨阳对于这个问题表示很无奈，“但是不管怎么说，我想要你们会想一下，这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从穷奇开始的？”
“穷奇？”没有人想到，杨阳会突然提起他的名字，因此楞了一下。
“先是穷奇从结界之中出来，他怎么出来的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我想诸位既然经历过当年的三族大战，应该对于道门的镇压结界是有所体会的，如果穷奇说的是真的，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的结界被打开？”
杨阳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其他人：“在他从结界里面出来没有多久，白虎就追着吸血鬼姐弟来到了内陆，以至于后来陆识兄弟的事情，然后我们才牵扯出了道门里面有人背叛的事情。”
杨阳一项一项的慢慢分析，说道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众人说道：“诸位难道不觉得，从头到尾，我们就像是被牵着鼻子的牛一样，被这些线索拉着走么？”
“你是说，穷奇骗我们？”胡伟宪如此问道。
杨阳的话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关于吸血鬼和西方恶魔的事情，很多重要的线索来自与他，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和那对吸血鬼姐弟同进同出。
虽然名义上说是卧底，但是穷奇的那个脾气，谁又知道呢？
他向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我倒是觉得穷奇不会这么做。”和他的意见不同，袁木如此回答道：“你们忘记了一个人，青锦。”
那只住在西子湖底的锦鲤。
“其他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穷奇一定不会想要青锦出什么的事情的。而浊气这种东西，最喜欢的就是纯净的东西，说起来，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些刚刚修成人形的精怪之外，可能也很少有什么妖怪比青锦更加纯净了。穷奇不会冒这种风险的。”对于穷奇的时候，显然袁木要知道的更清楚一些。
众人想起穷奇和青锦的交情，便被说服了。
“那杨阳的意思是？”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杨阳的身上。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都是在被前者鼻子跑的，但是显然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正从外面走进来的雨中舞一眼，说道：“等白虎来了，我们问清楚了，大概也就有办法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头看向袁木，后者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就再也没有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