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和宁远对于信仰之力这个话题，只了解了一部分，所以当鲁斧开口向他们说出自己的研究方向的时候，这两个人的表情很少见的同步了。两个人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仿佛他说的每个字，两个人都认识，但是连起来放在一句话里面的时候，两个人就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在场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谢直和晓晨，这两个人的存在，让鲁斧不至于冷场。尤其是谢直，在听到他说出自己的研究方向之后，皱了皱眉头，说道：“所以你才需要凤凰的羽毛？”
“是的。”鲁斧点了点头，看着晓晨说道：“自从和妖界的连接断开了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妖界了，我不知道现在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发现，神州上的每一个妖怪，能力都已经或多或少的慢慢被削弱了。”
“这不是因为天道的关系么？”关于这一点，即使鲁斧不说，晓晨她们也是有所感觉的。不说其他的，就说雨中舞吧！他身为应龙，在上古之战的时候曾经是多么的强悍？传说中，他在离开的时候，在大地上划出了山川和河流，而现在呢？上一次一个天雷还把他劈得休养了半个多月，蓬莱山的一个护山大阵他还要考虑再三。
这明显就是实力下滑的区别，可是按照道理来说，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妖怪们的修行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力越来越强，怎么会越来越弱？
更何况应龙这样的，天生就战斗实力超群的大妖怪？他的实力只会随着修行时间的增多而越来越厉害，怎么可能出现倒退的情况呢？所谓天道酬勤，自然不是一句瞎话，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努力修行的人，修为反而倒退的情况。就算因为神州之间灵气的逸散，修行越来越不容易，那至少还应该维持正常的样子，就算是不进也不应该退呀！
当然这些现在想起来自然满是漏洞，但是在当时，众人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这就如同最开始，古代的人类认为天圆地方，认为整个大陆就是被一只大乌龟驮在背上在海里到处游，虽然现在看起来自然是非常可笑。可是在当时，却是古人们能想出来的，最靠谱的解释了。
当然这些关于修行的悖论杨阳和宁远是不知道的，可是谢直却比谁都清楚。他也是从上古以来就非常有名的大妖怪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实力到底有多少的增长，有多少的衰落，他比谁都清楚。并且他和晓晨不一样，他从来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只不过那是大部分妖怪的共识，所以他也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再加上他虽然觉得这不是天道的原因，却绝对没有想过这是因为信仰之类的原因。在他的心里，自己修行和实力的倒退可能是因为天地间灵气的逸散，修行越来越不容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离开妖界太远了，自从妖界和人界的通道断开之后，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越来弱，一天不如一天。
可是现在想起来，依然是有着许多漏洞的。
就如同晓晨她们接受的理论他觉得不合理一样，这件事情说到底，跟妖界其实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妖界说到底，只不过是他们寻找到的另外一个空间而已。那个地方没有人族，有着大部分的妖族都喜欢的生活环境，所以在三族大战之后，大量的妖族迁徙过去那个地方，在那边生活，那里才成为了妖界。如果今天换一个空间的话，也会是这样。
所以，把自己的修行倒退的原因，归结为一个空间和另外一个空间断开联系，显然是不正确的。但是除此之外，谢直也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性了。
早在妖怪们发现自己的实力慢慢下降的时候，曾经就已经开过一次讨论会了，最后的结果就如同晓晨所说的那般，大家一致认为那是天道的原因，毕竟天道自然有其平衡。既然现在那些曾经毁天灭地的大妖怪迁徙去了妖界，巫族也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那么他们这些留在人界的，动辄就能够让这天地倒悬大妖怪们，为了平衡，他们的力量会被天地封印住一部分也是正常的。
这个说法得到了大部分妖怪们的一致肯定，渐渐的，大家也就接受了这样的状态，最多就是觉得天地之间的封印越来越强，而自己的实力也开始慢慢的变得弱了起来。不过相对于他们来说，人族也是这样的，从最开始的时候，人族到处都是修士，而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使是在三族大战之中赢了，人族的修士们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
看看现在的修士们，和那些已经慢慢没落了那些修道的门派，当他们一个两个的渐渐消散与历史的长河之中的时候，妖怪们平衡了。这样看起来，天道还真是非常公平的。
可是现在鲁斧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看着几人说道：“你们不觉得，几千年上万年之前我们的实力随着修行的精进，日益增长，人族的修道门派随着时间的累积，势力越来越强大，那些修士们一个个都实力强悍，当年甚至有人族在昆仑山上建立起了昆仑派，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昆仑派哪里还有踪影？你们不觉得那样的一个大派莫名其妙的消失，是件非常让人惧怕的事情吗？”
他的话引起了几人的震动，杨阳和宁远还不觉得，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昆仑山也好，昆仑派也好，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他们没有真实的见过那个传说中的昆仑大派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所知道的所有东西，都不过是经过长久的时光之后，那些流传在人世间的隐秘的传说。
所以理所当然的，杨阳和宁远并不知道，曾经的昆仑派鼎盛时期甚至可以以一派势力共同抗衡妖族和巫族，这些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所以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懂得，谢直和晓晨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里的震动。
然而鲁斧却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就算是天道，也有些太可怕了吧！虽然所有人都说，天地不仁，万物以为刍狗，但是其实天道却始终有着其仁慈的一面，它总会给你说世界上的万物和生灵留下一线生机。
如同鲁斧所说的那样，昆仑派似乎真的就是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对外宣称，昆仑派从那天开始封山禁派，再也没有人见过昆仑派的弟子在世间行走，也再也没有人找到过昆仑派到底在哪里。就连常驻于昆仑山上的白虎，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昆仑君也陷入了沉睡，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随着鲁斧的话，当年那些秘密似乎露出了一个衣角，就如同绝色的舞娘在舞动中，在那些漂亮的层层叠叠的纱帐中露出了一丝半点肌肤一样，无比的诱人又无比的危险。
“所以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信仰之力的原因吗？”鲁斧的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谢直终于结束了他漫长的思考，开口说道：“所以你才要凤凰的羽毛？可是凤凰的羽毛上面就算附着了一些信仰之力，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的确，如果只有凤凰的羽毛的话，我什么都做不了，最多用它来炼制一些法宝。”对于他的话，鲁斧深以为然，他微微颔首，带着些许大师的矜持和骄傲：“因此我还准备了另外两东西。”
他说着，抬起头来环视了一眼店里的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准备了火精和不死树。”
他说完之后，整个店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晓晨在听完他的话之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她瞪大眼睛看着鲁斧，一瞬间就理解了当他知道自己的东西不见了之后那种焦急的心情。这两样东西丢了，别说是鲁斧这种向来把这些东西当做是宝贝的人了，任何一个炼器的人，不！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在知道自己的这些东西丢了之后，都会非常着急的。
那一瞬间，晓晨不但原谅了鲁斧，还为他可惜起来！
那可是火精啊！
不过……
“你……你说的火真是烛龙的那个火精吗？”晓晨一边咽口水，一边结结巴巴地向鲁斧确认道：“你确定是那个东西？”
“我确定。”鲁斧点了点头，看着晓晨说道：“就是烛龙含在嘴里的那个火精，那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弄回来的。不死树也是，那是我花了很多钱和法宝从一个人那里换来的。虽然我手里的那个不死树还非常的小，不过用来做研究肯定是够了的。”
说起自己丢掉的那两样东西，鲁斧还是止不住的伤心，虽然自己从代理人那里得到了承诺，以后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还会给自己弄来，但是说实在的，心还是非常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