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谁知道鲁斧居然眨了眨眼睛，看着几人说道：“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发现那羽毛不是凤凰的，而是孔雀的之后，我就走了。”
“你没等到拍卖会结束？”宁远听到这里之后挑了挑眉，非常惊讶的问道。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鲁斧觉得有些奇怪，他看了宁远一眼，然后说道：“我去就是为了凤凰羽毛的，但是既然是个假货，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对于这个乍一听没有什么毛病的回答，宁远表示非常的无语。
要是正常的拍卖会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事儿，从头到尾就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的气息。这一点鲁斧也是知道的，不然的话，黑市里的拍卖会，哪里有这种互相看不到价格的规矩？
可是当时他鲁斧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气愤还是因为其他，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就这样在主办方的目光中走了出去。这样的拍卖会，很少有人会提前离场，一般提前离场一定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事情让人不得不提前离场。
这倒也还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是，这个凤凰的羽毛是假的，还有多少人看出来？对方在这样的一个拍卖会里，放一个假的羽毛，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这个羽毛只是一个幌子，为了甄别某些特定人群的话，鲁斧这么做简直就是给他们竖了一个靶子。明晃晃的告诉对方，你们要找的目标在这里。
当然，这还是其次的。
怕就怕在，对面这么做就是为了试探鲁斧。毕竟代理人这种东西，不是一般的妖怪和修道人能够请得起的，能找到代理人的，尤其是有长期合作关系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主办方千辛万苦，为了把这些幕后的人找出来，特意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凤凰的羽毛这种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都是非常稀少的珍宝。
这样的一件东西，他们拿出来钓鱼，却在那些鱼儿全部上钩的时候，临时换上了假的东西。就如同一个猎人，为了引出一匹狼，杀了一只羊羔，期待着羊羔身上鲜血的味道能把狼引出来，却在那匹狼已经走出森林的时候，临时把那头羊羔换成了一只玩具羊。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他们的诉求。这么一换，让整个事件就变成了一个拙劣的玩笑，并且可能参加拍卖的人，没有人会觉得他好笑。
而鲁斧的失策也就在这里，他要是没有看出来也就算了，最多可以算得上是过来凑个热闹，看看别人拍卖。可是他这样，在看到羽毛的一刻转头就走，肯定引起了主办方的注意。
这根羽毛是假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知道，如果那些参加拍卖会的人，他们也知道的话，也不知道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估计很少会有人像鲁斧这么耿直，直接就离开了。
最好的结果是，他们看出了这根羽毛是假的，然后装模作样的等到拍卖结束。这样的话，鲁斧就算提前离场，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注意，最多人家就会说，这是个孩子，心性不定。
最可怕的结果是，只有鲁斧一个人看出来，或者说，很少的人看出来，并且他们一直等到结束之后才离场。这样的话，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鲁斧肯定是被人盯上了。
想通了这一层，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至少对于宁远来说是这样。他看了看在一旁将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脑袋很痛的杨阳，转头跟鲁斧说道：“既然你委托我们调查了，那我最后问一句，你对于我们的行动是不是百分百的信任。”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句话，鲁斧点了点头说道：“当然了，对于你们我当然是百分百信任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想要问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我。”听到他的话，宁远立刻收起了自己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正色道：“首先，我想知道，当时你去黑日的时候，这件事情当天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是说我出门么？还是说我去黑日？”鲁斧听到他的话，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天的行程，还有见过的人，然后开口说道：“我那天要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晓晨，那个时候她刚刚进门，跟我说她刚刚和谢直忙了一个晚上，要回来拿东西。小狐狸和池盾那个时候已经离开了家，来店里帮忙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东西丢了，当他发现门是从里面打开的之后，第一时间就去问晓晨的原因。因为那天在家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当他问起的时候，晓晨的反应非常的不寻常。
如果不是她做的，她大可以说自己不在家，或者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天她的反应却好像自己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侮辱一般，非常愤怒的把鲁斧赶出来房间，并且让他滚蛋。
鲁斧这种人，很多时候都是不会揣摩人心的，他知道怎么去融合那些材料却不知道怎么去理清人心的脉络。所以，他非常简单粗暴的把这个反应归结为恼羞成怒。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说是顺理成章了，他始终觉得晓晨有问题，而后者又不愿意跟他解释。两人之间缺乏沟通的平台，就算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面，池盾是个比两人更加不会处理这件事情的人，或者不夸张的说，杨阳他们甚至怀疑，池盾根本就不知道两个人闹翻了，就这样的一个人，显然是无法让他去体会这些的。
而小狐狸可能是感受到了这里面的不寻常，但是他作为一个小妖怪，也不想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去，在去晓晨那边了解情况，被骂了一顿之后，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月冰。
后来就发展到，以月冰为首的姐妹团集体围攻鲁斧的事情，让鲁斧觉得异常的委屈。
他其实也没有想要对晓晨怎么样，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只是想要单纯的去了解一下情况，可是晓晨后来的反应，却让鲁斧觉得非常的奇怪。
当然了，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提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他也就没跟杨阳他们说，只是在宁远说起这个话题之后，将事情一笔带过。
“所以你其实也并不清楚当天晓晨的行踪，是吧？”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宁远挑眉问道。
“对。”鲁斧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观点，说道：“她根本就不告诉我，只会跟我发脾气。”
“那你要去的黑日这件事情，还有人知道么？”杨阳听到这里，打断了他即将要出口的抱怨，将话题引到了他们真正应该关心的事情上来：“除了你的代理人，还有没有人知道你要去黑日？或者说，你天劫之后见过你，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里面，有没有谁可能知道你要去黑日。”
这个时候，杨阳的猜测开始游离于鲁斧和宁远之间。
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在算计鲁斧，骤然出现的凤凰羽毛绝对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十分同意鲁斧的想法，这件事情绝对是熟悉他的人作的。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偷个东西而已。
“没有。”谁知道，鲁斧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他看着杨阳，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不想我吃亏，可是我想来想去，真的没有什么人是知道我的样子还知道我要去黑日的。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这一次能够去拍卖会已经算得上是非常大的退步了，我是绝对不会让黑日里的人知道我的身份的。”
关于这一点，鲁斧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黑日已经存在了这么久，在杨阳还不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黑日里出现很久了。甚至袁木也是从黑日摸到他的，可是上千年来，只有袁木一个人找到了他，这还是袁木的原型是白泽的情况下。
所以鲁斧可以十分肯定的说，绝对不会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只有你的代理人知道？”宁远听完他说了这么多之后，得出了结论，他转头看了看杨阳，在看到后者的脸上也是一脸赞同的表情之后，对鲁斧提出了意见：“我们需要见一见你的代理人。”
他之所以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是因为他觉得，鲁斧对自己的信任可能还不到那个地步。从他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明显非常信任那个代理人。不过想想也是，妖怪们的生命大多十分漫长，他们在黑日的合作，一定延续了非常长的时间。
而时间这种东西，真的是考研一切的良药，所以鲁斧会信任他的代理人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另外一方面，现在由于宁远的问话，鲁斧也觉得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并且这个人十分清楚自己的行踪。
这样的话，代理人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所以宁远才说“我们”，他让杨阳跟他一起去，甚至让鲁斧也和自己同行，这样的话，就能最低限度的降低危机感，不管是鲁斧的，还是代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