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人一脸茫然的样子，袁木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开口对两人解释道：“天地之间本来就是有灵气的，这些灵气生成了天地万物。之所以说地脉是万物的根本，是因为地脉里面储存了最多的灵力。”
杨阳和宁远在听到这里时，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而地脉这么充足的灵力，自然会孕育出一些东西，比如这些水晶。”
袁木说着，指了指几人身边的那些水晶，“我们说万物有灵，这些水晶如果常年吸收这些灵力的话，或许有一天也会变成妖怪。而当他们已经会本能的吸收灵力之后，就会将附近的灵力集中起来。”
他回头看着两人，继续说明：“所以当灵力聚集到一定程度，就会具象化，这也是为什么，用肉眼就能看到这些灵力的原因。”
“可是我刚刚说过了，不是每一个有灵力的事物都是有生命的。有生命，就代表着他会思考，会有自己的想法，灵力就会带上自己的印记。这样的灵力虽然也可以吸收，但是……”
袁木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杨阳，“按照你的话来说，就是不够纯粹。”
听完他的话，杨阳了然的点了点头。他这么一说，几人倒是理解了。
“既然这里的灵气这么多，不用也是浪费了，不如你们在这里打坐休息一下吧。”巫裔开口说道。
他指了指前方看不到头的水晶：“从这里往前走，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一路上追着杨阳，我们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虽然在他昏迷的时候，我们简单休整了一下，但是那个时候到底不怎么安心。我看杨阳也累了，休息好再上路吧。”
倒也没有人反对他的建议。
于是杨阳和宁阳就这样，在水晶的包围下开始打坐起来。他们两个人坐成一排，将腿盘起，结了手印，就闭上眼睛开始了修行。
两人因为戴厦前段时间的训练，入定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状态，两人身上开始泛起淡淡的白色柔光。另外三人看到这个情景，都不由得挑了挑眉头。
“想不到他们的进度还挺快的。”雨中舞忍不住开口说。
“的确是算快的。”袁木说着，挑了挑嘴角，“本来也不是蠢人，很多事情一点就通，修行起来也算是事半功倍。再加上你和戴厦在一边指导，当然不会慢了。”
“比起这些，我倒是更加好奇这个。”巫裔打断他们俩的话，指了指杨阳身上泛起的金光。
那道金光非常的浅，要是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太出来的。可是在场的都是什么人啊，他们的眼睛那么毒，稍微一点异常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杨阳的身上，除了正常灵力组成的保护结界之外，还有一层流动的金色结界。那些金色如同在水里化开的墨渍一样，缥缈而神秘。看起来淡淡的，却从来没有断绝过。
作为活了几千年的妖怪，他们当然清楚那是什么了，是功德。
天道自然有其规律，作恶的会有惩罚，善良之辈也会有他们的奖赏。这些虽然不是直接的，但是当你救了一个人之后，那些人的感激就会附着在你的身上，这就成为了功德。
杨阳身上的功德虽然非常淡，但却是最纯粹的金色。要知道，达到这个程度可不容易。一个人可以帮助很多人，只要被帮助的人心怀感恩，你就会得到功德，这不难。
毕竟这个世界上，帮助人，不一定都是出自最纯粹的愿望。为名为利的人那么多，受到捐助的人不一定知道那些人最开始的目的。但是只要受捐人感谢那些帮助他的人，捐款的人就会有功德。
只不过那些心不是那么纯粹的，他们得到的功德就不是纯粹的金色。这样的话，那些功德能够为他带来的气运改变，就非常有限。
当然了，虽是有限，但是总比没有好。
现在的人类，走在街上，基本上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功德，很少能看到身上完全没有功德的人。但是因为大小不一样，他们的表现形式也不一样，只有大功德，才会直接具象化出光芒。
比如，杨阳这样的。
可是，巫裔和杨阳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长，却也还是有些交情的。两人经常会凑在一起，讨论关于巴蛇的教养问题。
虽然杨阳心里清楚，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巴蛇化形了，可这并不影响他对巴蛇的关心。
因为巴蛇的转生，是用杨阳的鲜血作为媒介完成的，而且是他自愿的。巫裔从来都不是那种，会把感激放在嘴边的人，但是的确记得杨阳的这一份情。从他每天愿意抽出时间，来陪杨阳这样一个凡人聊天就知道了。
况且，和他聊天其实挺有意思的。而聊着聊着，有些话题是不可避免的。再加上杨阳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没什么戒心，其实就是缺心眼。
所以，他在很多时候，会不经意透露出一些细节。而这些细节，则足够让巫裔知道，他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以及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了。
而所有的这些事情里面，没有一件是能够让杨阳拥有，这种能够具象化的、纯粹的功德的。
因此，在看到杨阳身上的功德时，他非常诧异。但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无论是雨中舞还是袁木，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在一个才不过二十几岁的人类身上，看到这样的东西，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一样。
不，不是在人类身上。而是两人觉得，这些东西出现在杨阳身上，没什么可奇怪的。
显然，袁木已经注意到了他目光里的深意。他抬起眼帘和巫裔对视了一眼，然后突然笑了，说：“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一次的行动，我非要带两个凡人来么？”
“因为这个？”巫裔挑了挑眉，问道。
“你知道他身上有山神的祝福，那你也一定知道，丹熏山的事情。你说，他救的那些妖怪，会不会真心实意的感谢他呢？”袁木问道。
“那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功德啊！巫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袁木伸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和他。”
袁木指了指一旁的雨中舞，“为什么会突然开始一起行动了呢？虽然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不像你我一样糟糕。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两个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相合的。”
巫裔顺着他的手指，眼神在两人之间转过了一圈，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袁木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着看他，似乎毫不在意他看出些什么。倒是一旁的雨中舞，显然对这个话题非常的不喜欢，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粗声粗气的说：“说这些干嘛！”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巫裔就反应过来了。
的确，这两个人中。白泽是从来都喜欢旁观的性格，似乎什么事情都入不了他的眼，对他来说，什么事情都是无所谓的。
而应龙不一样，他从来都是桀骜不驯的，如同一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平时在一起相处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是互不搭理的。也不是说有多大的仇怨，只不过是性格不合而已。两人不管是做事的风格，还是交的朋友，都不是一个类型的。这样迥异的两个人，自然很少会凑在一起。
即使有的时候，在某些场面上遇到了，也仅仅止于点头之交而已。但是这一次，两人似乎走的非常近。
虽然还有时间，可以在其中改变很多事情，但是既然两人花了几千年的时间，都没有磨合出友谊。他不觉得就因为同在魔都，他们就能出现友谊这种东西。
从杨阳的口中，他知道两人是由于胡伟宪，才凑到一起的。可问题是，一只青丘狐，哪里来的那么大面子？虽然以胡伟宪的性格，可能跟两人的关系都不错，偶尔组织个聚会什么的，两人也会给些面子。
但是像杨阳说的那样，亲密无间的合作，巫裔是不敢想象的。但是亲眼看到的时候，却也容不得他不相信。
见到杨阳口中的“特殊行动小队”如此亲密的样子，巫裔虽然心里有疑问，也不好开口。但是这件事情，的确是巫裔心里的一个问号，并且存在了很长的时间。
“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坦白了么？”巫裔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两人的行为，还有袁木对杨阳超乎寻常的关注。挑了挑眉头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都和杨阳有关系吧？”
雨中舞听到他的话，瞪大了眼睛，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袁木捷足先登。
“对。”袁木露出一个微笑，对他说：“我也不瞒你，这一切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袁木说着，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依然闭着眼修行的杨阳，然后回头看向一脸惊讶的雨中舞：“到后面，这件事情总是瞒不住的，早晚都是要说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