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吸了口气,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五分钟后,周怀幸的手机准时响起。
“周总,您八点有个跨国的紧急会议,需要回公司出席。”
电话那端声音响起,平板无波的提醒着他。
周怀幸答应了一声,就见鹿一白脸上的喜悦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成了小心翼翼。
她脸上还撑着笑容,问他:“临时要忙?”
周怀幸点了点头,才被挂好的衣服,又被他摘下来拿在手上。
“嗯,你自己吃吧。”
他说了这话,转身就要走,又被鹿一白叫住。
“那,你今晚还回来吗?”
她的声音期期艾艾的,带着点小心翼翼,和极力隐藏的期待。
周怀幸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头:“不回来了,你早点睡。”
说来奇怪。
平常的时候,周怀幸也有临时要走的时候,可今夜不知怎么,鹿一白却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人攥住似的。
她克制着情绪,努力勾起笑容,走过去替周怀幸把外套整理好,又叮嘱他:“那你早些休息,别熬太晚。”
周怀幸应声,鹿一白又想起一件事来,让他先别着急,自己急急忙忙的进了房间。
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就多了一个东西。
是荷包。
第二期节目录制的时候,鹿一白在绣娘师父的教导下,做出来的人生第一个荷包。
她咬了咬唇,极力说的自然:“他们说,荷包是给情郎的,可惜我只有一个金主爸爸,小周总不嫌弃的话,不如勉为其难的收了?”
鹿一白眼中满是轻佻的笑,但周怀幸一眼就看穿了。
她在紧张。
送礼物的人紧张,一般是有求于人。
但她没有什么所求的。
她是心有所念。
周怀幸低头看她,褪去了妩媚,带出点青涩来。
青涩的心意。
“真丑。”
周怀幸说了一句,却还是将荷包接了过来。
做的是挺丑的,毕竟她不是天赋异禀。
但他难得不嫌弃。
鹿一白瞬间红了脸,是气的。
“那就还给我好了!”
她想去夺,却被周怀幸把荷包举高,空出的那只手还去捏她的脸。
“不是说孝敬我么?还想收回去?”
话到了他的嘴里就变了味儿,鹿一白在心里骂了一句木头疙瘩,嘴里却是哼哼唧唧:“小周总不是嫌弃丑么?”
“算了。”
周怀幸把人搂过来,拍了拍她的脸:“丑就丑吧。”
他说了这话,又把鹿一白松开:“我赶时间,先走了。”
说话的时候,周怀幸随手把荷包装在了口袋里。
直到周怀幸离开半天,鹿一白眼中的笑意还未消散。
荷包到底是送了出去。
她挣扎了一个星期,想过周怀幸无数个拒绝的理由。
可她还算是得偿所愿。
虽然话说的不中听,可他还是收了。
送情郎的。
定情物。
不管是哪个词,都足以让鹿一白满眼欢喜。
……
知道周怀幸今夜不会回来,鹿一白吃了晚饭就休息了。
但她却不知道,周怀幸根本没有走。
他在车子里坐了半夜,看着楼上的灯火从亮着到熄灭,他手上的烟也一根根的从猩红到燃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