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幸还没说话,鹿鸣先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抱住了周怀幸的脖子,轻声说:“爸爸,小野乖的。”
这声音,要多软有多软。
鹿一白都想翻白眼了,小崽子从小就特别会来事儿,好不容易她点满了抵抗力,又轮到了抵抗力为0的周怀幸!
果然,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周怀幸便搂住人,笑着跟鹿一白商量:“要不……咱们再等等?”
鹿一白就嗤笑,问他:“周总不是说,自己什么事儿都能搞定么?”
连一个小崽崽上幼儿园都搞不定,可真有他的!
怀中的小家伙就抱着他,神情里都是依恋,周总觉得自己搞不定。
不但搞不定,还试图给鹿鸣开脱。
“嗯,其实幼儿园嘛,上不上都无所谓的,你看我那会儿,不也没上幼儿园么?我都是在家里学习的,结果怎么样,后来不是照样吊打其他同学?”
这人借口找的贼熘,鹿一白莫名想起当初鹿鸣尿床的时候,周怀幸找的由头。
“嗯,那周总你可真的好棒棒哦,吊打其他不尿床的小朋友?”
她毫不留情的揭穿周怀幸的晃眼,鹿鸣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谁尿床?”
周怀幸拍了拍他的小屁屁,又捏了一下:“反正不是你!”
这小崽子。
鹿一白又忍不住笑,就听周怀幸又说:“再等几天吧,反正幼儿园都是哄着他们玩,暂时学不到什么东西呢。”
这态度,摆明了要护着小家伙,鹿一白到底没忍住,冲着他们亲热的父子俩翻了个白眼。
“慈父多败儿!”
……
当天夜里,慈父周总就遭了报应。
他才打算大展雄风,门就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小家伙抱着自己的枕头熘进了门,眼泪汪汪的跑过来:“妈妈不哭!”
周怀幸顿时翻身下来。
鹿一白满脸通红,直接拿被子将自己蒙住,周怀幸气息都被憋得不稳,还要问鹿鸣:“小野怎么来了?”
鹿鸣就委委屈屈的说:“小野怕怕,爸爸,妈妈哭了!”
他一边说,一边迈着小短腿上了床,隔着被子抱鹿一白。
周怀幸脖子里青筋都出来了,还得哄儿子:“妈妈没有哭,我们……我们在睡觉呢,小野也去睡觉好不好?”
鹿一白在被子底下掐他,周怀幸闷哼一声,鹿鸣顿时问:“爸爸怎么了?”
爸爸没怎么,就是可能……快憋爆了吧?
鹿一白到底没忍住,在被子里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
周怀幸深吸一口气,说:“爸爸没事,小野乖,去睡觉?”
鹿鸣顿时点头:“好!”
然后……
他就格外懂事儿的躺在了正中间,刚好将亲爹亲妈隔开的那种。
周怀幸:……
“小野怎么不回自己房间?”
他努力高洁自己是个慈父,要补偿儿子,可惜还是在鹿鸣的回答里,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我要和爸爸妈妈睡!”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鹿鸣还抱着周怀幸,坐到了他身上:“爱爸爸,爱妈妈!”
话说的倒是很熘,可惜……现在周总并不太想要这种爱。
鹿一白本来还害羞呢,这会儿倒是再也忍不住,在被子底下笑出了声。
然后就被鹿鸣拿小胖手拽开了被子,跟鹿一白说:“妈妈,一起睡!”
鹿一白瞧着周怀幸憋屈的脸色,笑的更加失控:“好,咱们一起睡~好不好呀,周先生?”
她就仗着人不能怎么着,还拿脚去抵着周怀幸。
周怀幸舌尖抵着上颚,活生生给逼出了点火气,恨不得立刻让鹿一白知道厉害,可惜这中间隔了一个年幼懵懂的儿子,他只能任由鹿一白作乱,勉强逼迫自己保持着理智。
“……好!”
但他没想到,鹿鸣说了一起睡觉,可没有说立刻睡觉。
小家伙的精力旺盛,跟父母同睡的快乐,让他在床上翻江倒海。
幸好这床足够结实,还足够大,才让他到处翻跟头且不会摔下去。
周怀幸的精力也无处发泄,只想等儿子睡着了,再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可惜鹿鸣一点不困。
他都快把房顶拆了,周怀幸简直控制不住,到了最后,只好跟着儿子一起胡闹。
等到鹿鸣终于犯困睡着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周怀幸满脸写着精疲力尽,鹿一白在一旁笑的幸灾乐祸。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不送他去学校的下场——崽子无处发泄的精力,都得消磨在你这儿。”
让他当慈父,现在好了吧,报应!
周怀幸深吸一口气,登时下了决心:“明天一早,我就送他去幼儿园!”
幼儿园是个好地方啊,还是让孩子去那里霍霍……接受教育吧!
小孩子,就需要有个好好读书的、完整的童年!
被折腾的周总,当天夜里就下定决心要做个严父。
第二天一早,励志当严父的周总,就送了鹿鸣去幼儿园。
小家伙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只过了一夜,亲爹就变了个态度,不但言辞坚决的让他上学,还不许有反对意见。
最重要的是,怎么自己委委屈屈的模样不管用了呢?
亲爹不但不像昨天那样抱着他回家,甚至还就这么走了?
鹿鸣站在原地十分不解,又看着别的小孩儿哭喊着要跟爸爸妈妈回家,难得开始思考:他是不是也得合群一点,象征性的哭一嗓子?
但鹿鸣最终没哭。
爹都走了,哭给谁看啊?
而且,这么哭也太丢男子汉的脸啦!
于是,鹿鸣孤零零的在班级的角落里坐了一会儿,就去抓了一个积木玩了。
但鹿鸣没有想到,他那位已经“走了”的亲爹,这会儿正在监控室里看着呢。
他瞧着小家伙自己孤零零的坐着,又看着对方去玩积木,最后被老师叫过去,虽然全程都很配合,可是那小背影里,就是带着可怜劲儿。
周怀幸的严父险些做不下去了。
他偷偷看了半天,最后时间实在是来不及,这才回了公司。
等到开完了会,周怀幸坐在办公室里,又开始思索,小家伙会不会哭,会不会闹?
会不会想他的时候,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