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一白本来是在逗他,可听到他这话,又觉得心里有点生涩。
她伸出手来抓住周怀幸的手,轻声说:“都过去了。”
那些苦难都已经过去,他们现在雨后见了彩虹。
周怀幸点头,摩梭着鹿一白的手,就见她又推了推自己:“你不是还要工作吗?”
她来的时候周怀幸正在开会,而且按照往常的规律,周怀幸现在是最忙的,周总虽然算不上日理万机,但是工作量也绝对不小。
周怀幸确实要工作,把鹿一白晾在这里,却觉得有些不合适。
他斟酌了一下,知道这工作拖延不得,就问鹿一白:“那你要不要看会儿书,你要看什么,我给你拿。”
之前他们相处的时候,周怀幸工作繁重,鹿一白就那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
这场景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但周怀幸每次想起,还是满眼温柔。
这会儿周怀幸问她,鹿一白看一下周怀幸的办公室,见他的书架上摆的满满当当,扫了一眼站起身来,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我看这个就行。”
她说着,又跟周怀幸讲:“你不用管我,先去工作吧,麻烦周总好好赚钱。”
女人的笑容灵动,周怀幸含笑点头,见她窝在沙发里看书,自己则是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鹿一白来这里是心血来潮,现在窝在他的办公室里,一页一页的翻动的书,时不时的抬眼,就可以看到周怀幸专心致志的工作。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可这一篇静谧里,却让鹿一白觉得心里格外的安宁。
……
等周怀幸忙完之后,已经12点多了。
他看了眼腕表,先跟鹿一白说抱歉:“我忘记了时间,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的歉疚,毕竟鹿一白特意来看自己,结果他却把人晾到一旁,忙到了现在。
鹿一白知道这人工作狂的属性,直接抬手晃了晃手机:“不用了,我已经点过外卖了。”
周怀幸摇头:“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能吃外卖呢?我带你出去吃吧。”
他起身就要去拿西装外套,鹿一白瘫在沙发里,冲着他摆手:“不想动,周总大发慈悲,陪我吃外卖吧。”
这沙发格外舒服,是鹿一白喜欢的品牌,窝在里面,彷佛躺在云端上,舒服的鹿一白都有点犯困了。
见她这模样,周怀幸也不勉强她,只是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问他:“还没到冬天呢,怎么就想冬眠了?”
鹿一白顿时为自己辩解:“因为我昨晚上没睡好——小野缠着我给他讲故事,闹了我半宿。”
她说到这儿,又想起来眼前人也算是罪魁祸首之一,眯眼询问:“说起来,我小时候是没那些臭毛病的,周总,这是遗传的你吧?”
鹿一白这话说得理直气壮,鹿鸣凡是好的,必然是遗传自己。
那些小毛病小缺点,她不会有,那就只能是周怀幸了。
要么,就是鹿鸣基因变异,总归跟她没关系。
周怀幸无奈失笑,任由她说,还要跟鹿一白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这根上梁不正。”
鹿一白也是上梁之一,闻言笑着踢了他一脚,从沙发上坐起来,才想说什么,就听电话响了。
是他们的外卖到了。
“我下去接。”
她说着就要下楼,却被周怀幸拦住:“你坐着吧,我去就行。”
他说去就去,摸了摸鹿一白的头,自己先出门了,出门时还不忘记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室内恢复寂静,鹿一白又重新陷入了沙发里,忍不住无声的笑。
鹿一白点的外卖是他们经常一起吃的那家私房小厨,从容州回来之后,鹿一白也吃过几次,但是跟周怀幸一块儿吃这家的外卖,这还是头一回。
吃饭的时候,周怀幸神情有些感慨,时不时的看一眼鹿一白。
鹿一白本来还有些心酸,可看到周怀幸的眼神又忍不住笑,问他:“我脸上有花吗?周总怎么一直看我。”
周怀幸便笑:“你比花好看。”
这话说的,怪油腻的。
鹿一白摸了一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跟他讲:“周总虽然到了油腻男人的岁数,可是麻烦您说话不要学那些油腻男人,很土。”
周怀幸不理解网络上的梗,问她:“很油腻吗?最近天气很凉爽,我脸上没有出油吧?”
他带着点困惑,鹿一白忍俊不禁,又不想跟他科普,忍笑摆了摆手:“跟您这种老男人有代沟讲不通。”
周怀幸还要刨根问底,被鹿一白夹了一块子菜,放到了碗里:“吃饭,不许再问。”
她都这么说了,周怀幸只好乖乖闭嘴。
但没吃两口,又忍不住问她:“我很老吗?”
鹿一白笑得眉眼弯弯:“嗯,怎么说呢,老……当益壮?”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声音,那话里的含义,引得周怀幸忍不住伸出手来,敲了敲她的头。
男人的眼神危险,警告她:“壮不壮的,光说有什么用?要不,你亲自试试?”
他的威胁感太强,鹿一白笑着躲开,半点不怕。
非但不怕,她皮了这一下还觉得很开心。
周怀幸见她这模样,无奈的摇头,轻笑嘱咐她:“吃饭的时候当心点,别呛着。”
鹿一白说才不会,结果话刚说完就应验了,呛的咳嗽起来,惊天动地的,脸都憋红了。
周怀幸替她轻轻的拍背,又给她拿了水,让她去漱口。
好不容易等她平复了,再吃饭的时候就警告她:“老老实实吃饭,不许出幺蛾子。”
鹿一白说好,心说还不是因为周怀幸逗她?
但嘴里却不敢抗议,只好乖乖吃饭。
吃完饭后,周怀幸把桌子收拾了,又给鹿一白拿了漱口水。
他的工作告一段落,下午能有两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难得跟鹿一白独处,他不舍得让鹿一白走,就跟她讲:“你要不要陪我休息一会儿?”
只是这话一说,鹿一白就曲解了他的意思,横了他一眼问他:“周总,你看我是这么随便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