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问了一句,李泽讪讪一笑,轻声说:“确实有些事情,鹿小姐想听么?”
他说到这儿,又加了一句:“是关于您和周总的。”
鹿一白其实不大想听。
但她看着李泽的模样,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是什么?”
“周总他当年,其实没有对不起您。严格来说,是我对不起您。”
有些话,开了一个头,剩下的就好说了。
三年前周远明脑出血住院,以性命逼迫,周怀幸才跟齐蓝雪做了假戏。
及至后来,桩桩件件,都是阴错阳差。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周怀幸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李泽这话,鹿一白曾经从周怀幸的嘴里听到过。
那时候男人带着质问,不同于现在旁观者的声音平和。
鹿一白却觉得心中一颤。
她捏着手包,肌肉绷紧,问他:“周怀幸让你来说的?”
李泽顿时摇头:“不是,周总不让我跟您说这些,是我自己良心上过意不去。”
他从后视镜里看鹿一白,轻声说:“鹿小姐,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听了齐小姐的话,没有把您的真实处境告诉周总,后来打压您的事情,其实有我的默许。您要怪,就怪我吧。”
男人的话里满是忏悔,鹿一白良久不语。
就在李泽以为她不想开口的时候,却听鹿一白说了一句:“都过去了,没什么意义。”
时隔三年,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有些事情,鹿一白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就如同她当时跟鹿月说的那样。
他们太年轻的时候在一起,七年没有磨合好,反而葬送了这一段感情。
他有错,她难道就是全都对么?
已经结束的事情,不用再来讨论对错了。
没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
李泽神情激动了些,跟鹿一白辩驳:“周总心里有您,他为了您跟齐家和秦家闹翻——这两家被鲸吞蚕食的产业,现在在谁的手上,您比我清楚吧?”
鹿一白骤然愣住。
“你什么意思?”
李泽深吸一口气,才说:“您针对他们两家的计划,周总让我倾力相助。”
所以,他们才会那么顺利。
鹿一白沉默,李泽继续说:“鹿小姐,您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我不说,您也能想明白。您和周总在一起七年,对错且不说,平心而论,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您的。”
周怀幸一没出轨,二没有鬼混,纵然平常有些脾气,可他对鹿一白是真心实意的好。
鹿一白18岁跟了周怀幸,周怀幸又何尝不是在她之前,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过?
这年头,像周总这样的身份地位,放眼整个燕市,谁能有他这一份痴心的?
李泽替周怀幸说话,鹿一白却是再没有开口。
直到车子拐了一个路口,鹿一白才叫住了他:“在路边停车吧。”
李泽下意识看她:“周总说让我送您回家……”
鹿一白摇了摇头:“在这里就行,我快到家了,自己走回去就可以,谢谢。”
她态度坚定,李泽只好将车子靠边停下,看着鹿一白拎着手包,一步步的往前面走。
等过了路口之后,她又重新打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