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酸涩在那一瞬间被放大,齐蓝雪捏着手包,捏着包里的糖果。
她包里也有一份,周怀幸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糖,可她早就不喜欢吃了。
但她可以不喜欢,却不允许周怀幸把它分给别人。
所以:“哥哥,你上次送我的糖很好吃,我快吃完了,你再帮我买点吧?”
说这话的时候,齐蓝雪从包里拿出来几颗糖:“就是这个牌子。”
五彩缤纷,各种味道都有,在她的掌心摊开,也让鹿一白看的真真切切。
周怀幸没有察觉到异样,温和的点头:“好,过几天给你。”
齐蓝雪的眼神一直在盯着鹿一白,满意的看到她眼里的不安,这才笑了起来:“好呀,那我先回去了,时候不早,你也注意安全。”
她一步步走过去,经过他们两个人身边,脖颈高昂,像是天鹅一样。
……
“发什么呆?”
从上了车,鹿一白就安静的很。
之前嚼碎糖是她故意给周怀幸听的,这会儿倒是把糖安安静静的在嘴里融化。
听到周怀幸的话,鹿一白难得恍忽一瞬,才轻声说:“困了。”
她半点不困,可一颗心里五味杂陈。
她从小就爱吃糖,周怀幸知道的时候,还笑话她是小孩子,但记着她爱薄荷味,遇到糖果屋,会给她买薄荷味的糖回来。
当时以为的特殊,原来只是他随手而为。
齐蓝雪手中五彩缤纷的糖果,还有她的薄荷味糖,于他而言,算什么?
都是随手而为吗?
鹿一白神情恹恹,周怀幸却不知缘由,闻言只是应了一声,不再出声。
车子里安静的很,男人喝了点酒,酒味儿熏得她昏昏沉沉,鹿一白把车窗打开了一些,头歪在一旁,看着一闪而过的夜景。
霓虹灯五彩,在夜色里绚烂,但也只有一瞬,就被远远抛在背后。
那些光亮不属于她。
周怀幸,也不属于她。
……
回家之后,周怀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鹿一白的不对劲儿。
洗了澡后,没有醒酒汤等着他,鹿一白蜷缩在沙发上,搂着抱枕发呆。
电视开着,声音很小,他耳聪目明都听不清楚里面在说什么。
“怎么了?”
周怀幸过去捏了捏她的脸,鹿一白下意识躲了一下。
周怀幸拧眉,鹿一白才回过神儿,扯着笑容解释:“走神儿了。”
但这话没有可信度。
周怀幸冷了脸,居高临下的问她:“鹿一白,你在发什么疯?”
男人才洗了澡,头发半干,还有水珠落下。
美色撩人的场景,可惜因着他的眼神,让室内气温都低了。
鹿一白仰头看他,室内只开了落地灯,光线昏暗,照的他眼神漆黑。
她张了张口,又觉得无话可说。
说什么,说她只是因为周怀幸给齐蓝雪买了一样的糖,就吃了飞醋,现在快把自己醋死了?
这话她说不出口。
丢人。
如果是十年前的鹿一白,一定会说一句矫情,她鹿一白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块糖就变得患得患失?
可她现在不得不承认,这个患得患失的鹿一白,就是她自己。
是拜周怀幸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