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宣平侯谋逆的消息传入眉县,马大娘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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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听闻候府遭遇大伙,夫人和其子丧生。
身体再也撑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在外的顾三牛听闻这个消息,立即赶了回来。
顾家几人除了顾三牛和顾老头外,都不知道其中缘由。
后来,石介还活着,但是揭竿起义的消息再次传来,马大娘提溜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捂着脸,大哭了一场。
洗了把脸,平复心情后,把一家人召集到面前,一五一十将石介是宣平侯的事说了出来。
顾大牛和二牛心里一惊,娘竟然有那么大事瞒着他。
看三牛和爹的神情早已知道,被瞒着的兄弟二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你也别怪我瞒着你们,是我不让说的。候府一听金贵,可是在皇城里面,为皇帝做事,石介那小子也树了不少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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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那宝珠啊,做事可是谨小慎微,生怕落人口舌。娘知道你们踏实本分的人,可我怕,怕你们外一哪天喝醉了酒,再说出去,给宝珠招惹祸端。”
马大娘狠狠呸了一声,“谁成想,这个龟孙皇帝,那么坑人。典型的就是卸磨杀驴。”
顾三牛闷声提醒道:“娘,你这个成语用的也太难听了。这不是把姐夫比喻成驴了吗?”
马大娘一巴掌拍上顾三牛肩膀,这小子学了这几年功夫,练了一身腱子肉,咯的她的手发疼。
“三牛,你别给我打岔。”
“这宝珠啊,自从出事后就和我们断了联系。娘知道,她这是怕连累咱们。”
冬雪抹了抹眼泪,她就说以前宝珠经常给家里来信,最近这半年都了无音信。
问娘,娘支支吾吾只说让人带了口信。
敢情,这老太太啥事都抗在心里,安抚他们呢。
马大娘接着道:“我想着,都是一家人,虽然帮不上大忙,但让我干坐着,我揪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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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打算让你三牛兄弟去平南找宝珠去,他这些年学的功夫不能白浪费。”
就算马大娘不提,顾三牛也早已有这个想法。
顾大牛有三个儿子,大柱已经娶亲,媳妇刚有了身子,他张了张嘴,望着媳妇,还是咽了下去。
二柱和三柱都长成了一个个男子汉,跟着家里做生意,正是血气方勇的年纪,纷纷提出两人也要跟着去。
红桃悄悄从背后掐着两人的胳膊,顾大牛瞧见了,气不打一出来,现在家里过得那么好,全靠宝珠妹子。
现在宝珠妹子落了难,他可做不到无动于衷。
冬雪也想让儿子跟着小叔子去,但还不到十岁,恐怕拿着大刀都费劲。
马大娘将大牛两口子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撇了一眼红桃,“你们两个小的就别去了,这战场上刀枪无眼,你们两个没有功夫护身,就算去了,你宝珠姑姑也不会让你上战场。”
“好了,散了吧,三牛收拾东西,今下午让你爹买匹快马,明日就出发。”
红桃见众人都走了出去,磨磨蹭蹭凑到马大娘跟前,“娘,我不是哪个意思,我就是担心二柱和三柱。”
马大娘冷哼一声,“你担心,你花人家宝珠对我钱,用人家方子的时候咋没担心过。”
这个媳妇她相处了近二十年,早已看透是啥样的人。
若不是她身体好,又强势,顾家指不定被这个蠢婆娘祸害成什么样。
红桃抹了抹眼泪,她已经是当婆婆的人了,马大娘以往也给她留了几分面子,最近这几年,还未对她说过如此重的话。
马大娘疲惫的摆摆手,人老了,生一会的气都觉得浑身没劲。
语气也稍微软了下来,“我知道,做娘的哪有把孩子推向战场的。可是红桃啊,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你不能只向别人伸手要东西,还的主动给别人东西,这样有来有往,真情才能留得住。”
“再说,二柱三柱是我亲孙子,我心里也疼啊。”
“你想想那么多年,你身边处了几个能真心待你的人。”
“你在看看,冬雪身边又多少朋友。”
红桃被这一番话羞红了脸,她知道,现在和她相处好的妇人,都是看在顾家有钱的面子上巴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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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家里扩大生意,资金周转不过来,她去借钱,昔日姐姐妹妹叫的热和的人,一个字都不愿借给她。
而平时,不声不响的弟妹,接来了两千两。
马大娘叹了一口气,这个媳妇性子已定,教也教不过来了。
还是趁她和老头子活着,早日把生意分成三分。
以后过成什么样,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一日一早,顾三牛背着包裹准备启程。
顾家人收拾整齐地来送行。
马大娘一哼,“都哭丧着着脸干什么,你三叔又不是不回来了。”
转头对顾三牛道:“三牛,娘和你爹在这等着你和宝珠一家子回来。”
三牛点点头,转身扬起鞭子,驾马而去。
顾老头背着手,一言不发。马大娘直到顾三牛看不见身影,看见这老头子气不打一出来,“三牛都要走了,你连个屁都不放。”
顾老头斜了她一眼,“你这个不讲理的老婆子,你叽叽喳喳,话密的我都插不上。”
不过,刚出梅县的顾三牛,遇到一个熟人。
正在溪边洗衣服的秦婉柔。
秦婉柔两年前嫁到了旁边县城,但是因为家里在城里的铺子被当铺收走,他们回了祖宅,因为母亲蹲过牢狱,秦秀才的私塾也开不下去。
一家人的生计只靠秦娘子给别人匠洗衣服来维持生活,过得十分艰难。
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年轻男子偶然间见了秦婉柔一面,对她念念不忘,也不介意她母亲的事,便请媒人来提亲。
这年轻男子家里旁边县城,家里开了好几个铺子,日子过得挺红火。
虽然这个男子长相普通,秦婉柔一咬牙,还是嫁了过去。
这两年,给夫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婆婆直接把掌家权给了她,丈夫对她也是很贴心。
日子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在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想起京城和皇城的繁华。
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她若是被选上就好了。
“顾三牛,你等等。”
秦婉柔走上前,一脸小人得志,轻声道:“宣平侯倒台了,你们顾家也没了靠山。听说,皇帝已经下旨,要围剿宣平侯。要我说~”
话还没说完,顾三牛直接驾马而去,身后扬起的尘土,全都糊在了秦婉柔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