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墨州并不近,林宝珠还希冀着,在路上说不定能截到平王。
可是到了墨州边界,还是不见崽崽身影。
石介早已预想到这种情况,平王会易容术,狡猾非常。
他不可能在未达到目的前失手。
石介看着这两日只用了半碗粥的林宝珠,宽慰她道:“平王妃说得对,若是平王真想伤害崽崽,不可能大战旗鼓地引我们去墨州。”
林宝珠揪着石介的衣袖,她看着他脸上满是倦意。
因为崽崽,他还要安抚自己情绪,已经几天几夜未眠了。
她不能再拖后腿了。
林宝珠捧起桌上的还温热的粥,“还没找到崽崽,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拿起汤匙,自己先喝了一口,又喂向石介嘴边。
两人好歹喝完一碗粥。
石介拍拍她的肩膀,“先在马车上睡会,要不然崽崽看到你这样子,肯定会吓到。”
林宝珠担忧地摸了摸脸,“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毕竟这几天都在赶路,再加上她都未曾好好梳洗。
“小傻子,我是骗你休息一会。”石介用指腹轻抚她的脸颊,“在我和崽崽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我不想崽崽还没找到,你自己就先累到了?懂吗?”
林宝珠乖巧地点点头,她伸出手指,摸向石介发乌的眼圈,“你陪我一起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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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宝珠本以为自己睡不着,没想到躺在石介怀里,在他一下又一下轻拍后背的节奏中,很快睡了过去。
等身边的小姑娘呼吸彻底平稳,石介睁开了双眼。
悄悄走下马车。
走到离马车五六米远,石介才停下脚步。
这个距离既无法打扰到林宝珠,又在自己视线内。
自从崽崽失踪后,石介承认自己有点杯弓蛇影。
生怕小姑娘再有个闪失。
“如何?”即使和马车距离不近,石介还是压低了声音。
孙二兴拱了拱手,“属下几人细细调查了从京城到墨州的路线,发现确实有个人带着十分漂亮的男孩子。”
“不过,这一路盘问下来,有的人说是面相丑陋的男人,有的人说是平凡长相,甚至有人称赞那男人貌比潘安。”
这个人估计就是平王易容而化。“貌比潘安”就是用的他的真实长相。
孙二兴继续道:“他们口中这名男童估计就是世子,很多人说世子与这个男人十分亲昵,旁人都以为他们是父子。”
“一位客栈老板娘说,世子还吃了两个大烧饼和一碗羊肉汤。”
石介淡淡嗯了一声,但是脸色比之前轻快不少。
平王妃曾说平王不会伤害崽崽。
但石介不会把自己儿子的命,完全交由平王妃的一句话上。
平王这个人喜怒无常,石介即使和他打交道那么多年,仍旧摸不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刚刚还在对小姑娘信誓旦旦说,平王不会伤害崽崽,这只不过是他的安慰的话罢了。
既然找不到平王,他只能从他过往的行踪调查。
只要确保孩子还是安全的,没有受伤害,他才敢让小姑娘和孩子相见。
石介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知道小姑娘承受不住,就算想法子也得瞒着她,能瞒多久算多久。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不能再失去最后一个。
“侯爷,可否留步。”
石介冷冷地看着平王妃,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
他知道罪在平王,这是对平王妃的无辜迁怒。
但夫妻本是一体,若不是他看过那封信,怎会知道崽崽被抓走,完全是因为他想见平王妃而不得,所以才出此招数。
平王妃对石介福了福身,她品级要高于石介,按常理来讲,不该行礼。
“是我连累了崽崽这孩子,害的你们夫妻担惊受怕。”
平王妃这两日面容越加苍老,眼神犹如一滩死水,毫无生气。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证,崽崽一定可以平安回来。除此之外,若是赵沛荣想潜逃,他定会带上我。届时,”
平王妃抬头看向石介,“烦请宣平侯不要顾忌我的性命,一定要杀了赵沛荣!”
林宝珠醒来,与低头看自己的石介目光相遇。
“我梦到崽崽了。这小子挺着他的小肚子,告诉我,他吃了两个肉烧饼,还喝了一碗汤,撑的自己直打嗝。”
石介:。。。。。。
崽崽坐在赵沛荣肩膀上,带着他七拐八拐走进一座很旧的小小宅院。
赵沛荣利索的打开那把生锈的铁锁,推开门,里面的尘灰飞扬。
崽崽用小胖手捂住嘴巴和鼻子,一双眼睛四处打量。
“伯伯,这是你的故乡吗?”
赵沛荣笑了笑,“你还知道故乡这两个字?”
他打开最里面的那间房门,崽崽看见了一个落满一层灰的梳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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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恍然大悟,“伯伯,这个是不是你夫人的房间。”
赵沛荣把他从肩膀上抱下来,放到地面。
这里的布局和物件一点都未变。
他摸了摸崽崽的头,仿佛陷入了回忆里。
“伯伯,你看起来很难过,是不是你夫人死了。”
崽崽还不懂死的意思,他见过小云姐姐也是像他一样难过,娘告诉他,这是因为小云姐姐的爹去世了。
他一脸懵懂,不知道去世的意思。
娘说去世就是死了,小云姐的爹再也不会和她见面了。
“我的夫人生气了,她不愿理我了。”
赵沛荣惨然一笑。
崽崽不以为意,“娘说女人就是用来哄的,男人要学会服软。”
他皱起小眉头,想起爹的那些做法。
虽然将自己家事告诉别人,是个不好的事,可是这个伯伯看起来好伤心,他得教教他怎么哄媳妇。
“我爹惹我娘生气,一直和她道歉,说好话。夸我娘仙女,还是个肚子里能划船的宰相。”
他记得磕磕绊绊,把撑船记成了划船。
“如果我娘还不消气,就给她买漂亮衣服和首饰。最后还不行,我爹就会跪搓衣板,跪的时间久了,我娘心疼,自然就会原谅他。”
赵沛荣心里越加苦涩,想不到一向冷硬的宣平侯,竟然能为自己的妻子坐到这种地步。
而他口口声声说着爱着辛娘,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