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宝珠一家三口刚坐上马车,旁边还有一个扎着丫鬟髻的脸生丫鬟。
那丫鬟身材苗条,一双大眼滴溜滴溜的转,十分灵动。
“林宝珠,你儿子对我吐口水!”那丫鬟一张嘴,声音虽然清润,很明显是属于男人的声音。
钱串串嫌恶的抬起手,想擦一擦脸上的湿润。
想到什么,又立刻放下,伸手往怀里掏去。
半夏看到捂住嘴笑道,“钱公子,女儿家的帕子可不是放在这里面的。”
“我这不是还不习惯。”钱串串从怀里扯出来一张素帕,两根手指捏着帕子一角,就要往脸上抹去。
“你可别擦,刚画的妆可就花了。”林宝珠抱着崽崽,看着他胸前的一高一低,哈哈大笑。
“钱串串,你的胸都乱了。”
钱串串低头一看,直接上手,来回上下调整两个馒头,摆弄好位置。
石介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辣眼睛的场面。
尤其是再配上钱串串画的跟鬼的脸,饶是他心理素质再好,也得在外深吸两口气,才坐了进去。
“你去主座。”
钱串串看着石介上来,刚刚还对林宝珠吐槽崽崽的他,立刻乖乖噤了声。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老虎的面捋老虎毛。
正低着头的他,听到一句,“你去主座。”
他坐等右等四周都没人动静,抬起头,才发现石介对他说话。
主座?这个侯爷竟然让他和林宝珠做一块,难道他别人穿了吗?
钱串串现在是坐在马车侧面,他起身刚要离开座椅,石介就牵着林宝珠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因为这是宣平侯府特制的马车,比一般马车要大许多,里面的空间也十分开阔。
一侧的长椅甚至可以容纳五个成年人做开。
钱串串一人坐在空旷的上位,对面就是马车的车帘。
因为视角关系,他把坐在两侧的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钱串串看着石介一脸冷淡,想起他刚刚看自己如吃了苍蝇的表情,恍然大悟。
他说这个宣平侯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不想看到他!
钱串串一向厚脸皮,他又颠了颠还未调整好的馒头,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活生生的宫殿,激动不已。
他本想冒充侍卫跟着参加宫宴,但是非皇宫侍卫不能靠近大殿。
无奈,林宝珠便给他想了一个冒充婢女的法子。
和大多数男人比,钱串串本身长的就娇小,但毕竟是男人,五官比女子要冷硬些,只能通过化较浓的妆容掩盖。
你别说,经过一番折腾,只要他不说话,到是看不出来。
不过熟悉他的人,看到如此场景,恐怕是堪比噩梦。
醉三秋见到自家徒弟这副尊荣,硬是把前天喝的酒都吐了出来。
宫内不让行车,所以到了宫门,只能下车步行。
不过宣平侯圣的眷宠,陛下特意派轿子来接。
钱串串不放心的拽了拽高衣领,把喉结遮住。
跟在轿子后边,看似低着头,实际上眼睛四处乱飘。
像个土包子进城似的,看什么都好奇。
进了泰和殿,钱串串的嘴都合不拢。
乖乖,这面积得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地面还用金子做的,快亮瞎他的碳合金狗眼。
“这是用特质的砖烧制而成,表面颜色和金子相同,故称金砖。”
钱串串顿悟,他说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他俯身在林宝珠耳旁嘀咕,“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这可是前世历史课本上提过的。”
钱串串上辈子可是个学渣,教初高中历史的无一例外都是老头,更是打击了他学习的兴趣。
接着,对面一道极冷的视线落到钱串串身上,冻的他打了个哆嗦。
他看着石介,立即站直了身体。
殊不知,不止石介的目光落到这边,几乎全场的视线都聚集到此。
林宝珠和石介来的不算早,大半官员和女眷都找到自己位置等候陛下的到来。
她刚一进场,整个大殿都亮了几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嘀咕声响起。
林宝珠今日为了和这身衣服相配,比以往的妆容要浓一些。
她长相本久偏艳丽,按照现代人的话来说,属于浓颜系美女。
她今日疏的是朝天髻,头发全部向上拢起,露出完美的鹅蛋脸型。
她刻意把上调的眼角用眼线往下压,妩媚气少了几分,但显得额头有些素,便花了上牡丹花钿,口脂选用了以往没用过的正红色。
耳环用的玛瑙流苏耳环,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在耳坠与肩膀中间。
这身打扮,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妖娆劲,反而多了几分雍容华贵。
真的就如那牡丹一样,是朵人间富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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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乍一走进来,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陛下新封的沈妃。
大多数男子统一猜想,怪不得宣平侯一直把媳妇藏这深,要是他们也不舍得拿出家门。
坐在另一边的贵妇们,因为上次的崽崽的满月宴,大多认识了林宝珠。
当时她刚出月子,虽然素面朝天,身材还未恢复,但依旧能看出相貌不俗。
如今这一打扮,更是不得了,就像那天上的仙子下凡,漂亮的不似真人。
有些女人即使心里嫉妒,也不敢明眼给林宝珠难堪。
毕竟宣平侯如此得圣眷,谁也不会傻傻往枪口撞。
林宝珠看了一眼旁边的空桌,心里纳闷,这宫宴都要开始了,谁家夫人还未来。
刚想到此,忠勇侯夫人迈着步伐,在林宝珠身边落座。
林宝珠对这个忠勇侯夫人很有好感,为人通透还和善,三番两次帮她。
那次江如芷举办的珍馐宴,事后,林宝珠才知道,这位夫人为了帮她才去参加。
她主动对忠勇侯夫人笑了笑,忠勇侯夫人也报以微笑。
不过,林宝珠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眼角微红,似是哭过。
忠勇侯夫人手里紧攥着手帕,她刚刚见了女儿,看着瘦了那么多的闺女,她捧在心尖尖上的闺女,瘦了许多。
再联想到陛下甚宠沈妃的消息,不曾踏过女儿宫里一步。
她就这么一个闺女,为了候府,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