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你先回去吧,义父自己走走!”
从林平之府邸出来后,曹正淳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试探了一下林平之,可以看出林平之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最主要的是,上官飞没有和林平之联系。
难道说这件事和上官飞没有关系。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京城各个路口都有六扇门和东厂的人负责把手,而在内城,更是有锦衣卫严格把手,保证这些人不会侵犯到官员的家里。
曹正淳这次自己闲逛,也是想在夜晚探查一番。
走了一圈,在发现这些人还算尽责后,曹正淳便准备回去休息,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察觉到一个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强者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强。
转过身,他看到了一个站在屋顶上的人。
上官飞。
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飞站在那里,地面上的几个人却没有发现。
干什么吃的?
不,不对!
曹正淳刚想训斥一番,就发觉有些不对。
如果不是上官飞主动用视线看他,他也无法察觉,这些捕快不是怠惰,而是根本看不到上官飞。
好强,比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更强了。
就在曹正淳迟疑的时候,他看到上官飞在墙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很快就走到了一个客栈。想了想,曹正淳快步跟了上去。
“曹大人,别来无恙啊!”
“上官帮主,你这么低调的到了京城,不知所为何事啊?”
以上官飞的身份,到了京城居然不联系林平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待在客栈里,一点也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东厂的事情,真是他做的。
“最近的风雨太大,我这个小身板,还是避避风头,我可不像曹大人这样位高权重,深得皇帝器重。”
器重个鬼。
他对皇帝可谓是尽职尽责,结果皇帝对他不管不问,甚至还想卸磨杀驴,这让他心里很不爽。
“风雨大,以上官帮主的实力,还惧怕这点风雨?”
曹正淳不相信。
以金钱帮的势力,以上官飞的实力,怎么可能惧怕这点危险。
“善泳者溺于水,曹大人,事情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日子,做好自己的事情,凡事不要多问,不要多管,你能做到吗?”
不要管,不要问。
“上官帮主,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曹某是陛下亲自指定的东厂督公,有守卫皇宫的职责,你这一句话便想让我不要管,不要问,你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合适!”
上官飞笑吟吟的看着曹正淳,“接下来的风雨很大,我倒是无所谓,倒是曹大人,接下来要小心才是。”
我要小心。
小心什么?
难道有人想杀我?
曹正淳心里想着,觉得上官飞的话不太可信。
他上位的时间还短,又不是刘喜那样狂妄的人,得罪的最多就是朝廷的官员,不过这些事情,不值得这些官员买凶杀人。
去年刘喜的事情之所以好解决,是因为皇帝对刘喜不满,同时曹正淳也不想查下去了。
如果他再被人击杀,那皇帝肯定会追查到底。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决斗,吸引来了太多的人,我一直觉得这件事后面有人指使,不知道上官帮主对这件事怎么看?”
曹正淳试探道。
西门吹雪也好,叶孤城也罢,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如果说江湖上有人能指挥他们两个,曹正淳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上官飞。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曹大人怎么看!”
“现在朱无视离开京城,曹大人又深得皇上器重,现在应该大权在握,风光无限,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闲逛啊。”
上官飞根本不搭理曹正淳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东厂有保卫京城的责任,我这个当督公的人,也不能老是在家里坐着,夜晚巡查一番,也是我的职责。”现在曹正淳感觉很难受。
他觉得上官飞有鬼,可对上官飞,他想要捉拿,自己不是对手。
别说是他,就算是他把手下全部带来,也不见得能拿下上官飞。
他觉得上官飞变了,之前上官飞很配合他,现在上官飞对他爱答不理。
过分。
“曹大人辛苦了。”
“刚才我正好在外边闲逛,见到曹大人巡查,心中思念,忍不住邀请曹大人前来,还请曹大人勿怪!”
“上官帮主言重了,多日不见,咱家也很想念上官大人!”
曹大人见从上官飞的嘴里问不出什么话,也不在停留,“时间不早了,咱家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上官帮主了。”
“曹大人请自便。”
等到曹正淳离开,公孙兰从旁边屋里走了过来。
“看来曹正淳还是不配合,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凉拌!”
上官飞脸上充满自信,“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曹正淳只是上官飞计划的一个作料,无关大局。而且他是一个聪明人,时机到了,他自然该知道如何抉择。
“我就欣赏你这种臭不要脸的样子。”公孙兰伸手托起上官飞的下巴,笑意满满的说道。
“我就喜欢你喜欢我这臭不要脸的样子。”
上官飞伸手捏起公孙兰的下巴,“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相比较玩火,我更希望玩你。”
公孙兰转身,直接坐在了上官飞的怀里,“刚才我去看了一下,世子这几天过得可是很潇洒呢!”
“什么意思?”
南王世子来到京城,不老老实实的隐藏起来,怎么还潇洒去了。
“他可是从京城的几个青楼,把花魁全部请过去了,天天饮酒作乐,享受鱼水之欢,过得好不惬意。”公孙兰感叹道。
之前她对上官飞的计划,心里还有一点点抵触。
可在知道南王世子做的事情后,她最后一点抵触也消失不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关系到南王世子的将来,他不想着好好准备,反而花钱找女人作乐,这样的人,怎么成大事。
“倒是一个会享受的人。”对于南王世子的做法,上官飞没有在意。
就当他最后的善心吧。
反正那一天,南王世子必须要死,还是现在好好享受,及时行乐吧。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羡慕他的生活了?”公孙兰伸手轻轻的抚摸上官飞的胸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有你就够了,那些庸脂俗粉,我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我不信!”
“那我就用实际行动,让你相信!”
……
回到东厂。
躺在床上,曹正淳有些头疼。
从回来之后,上官飞的话就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他能听得出来上官飞在拉拢自己,可他不知道上官飞究竟为什么要拉拢自己。
东厂一直是朝廷的东厂,他不像是刘喜,对于江湖上的门派,他懒得参与其中。
难道说,上官飞这家伙准备混朝堂了?
不可能啊。
他的身份早就上了朝廷的黑名单,不管是科举也好,还是有人举荐,朝廷的大臣都不会允许他混到朝廷里。
除了走官场这条路,还有什么路子呢?
难道说他是想把金钱帮全部献给朝廷?
更不可能。
金钱帮是上官飞的立足之本,就算是他脑子不好使了,想要投效朝廷,那上官金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上官飞这小子狡诈似鬼,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他说的话,肯定是提前想好的。
那么,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错误了呢!
曹正淳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时间就这样到了天亮,看着外边蒙蒙亮的天气,曹正淳有些不爽的走出房间。
一夜没睡,以他的实力来说并不会影响什么,第二天一直有精神。可是他对于上官飞算计的好奇,让他心里发愁。
“督公!”
一个小太监端着洗漱东西走了过来,“您今天醒的这么早,是准备进宫吗?”
“不去,这几天……”
话说到一半,曹正淳脑海忽然灵光一闪。
“你刚才问的什么?”
“督公恕罪,小的没有问什么啊?”见到曹正淳忽然发问,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
“起来,咱家就是问问你刚才说的什么话,如果你说不上来,咱家可就要罚你了!”曹正淳知道自己好好说话,这小太监也不会听,连忙开口吓唬他一下。
“督公,小的刚才说,您今天醒的这么早,是准备进宫吗?”小太监战战兢兢的看着曹正淳,生怕自己说错了话,被曹正淳惩罚。
身为小太监,他在宫里也算是见到了人心凉薄。
相比较那些正常的男人,这些太监里面变态的油很多。
“进宫,是进宫!”
曹正淳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
东厂如今确实有守卫京城的职责,可是东厂最大的作用就是皇帝的耳目,掌控皇宫内部的消息流通。
上官飞之所以拉拢他,是因为他接下来的谋划和皇宫有关系。
难道说他是想刺杀陛下?
不,不会!
皇帝一死,固然天下大乱,可是刺杀皇帝的人也会被接下来的人集体围攻。现在没有天灾,想要动摇国本,简直不可能。
上官飞是得了失心疯吗?
想要动皇帝,根本不可能啊。
曹正淳本以为自己摸到了线索,可是这个可能,反而让他觉得更不可能。
皇帝不能死,别说上官飞现在只是统辖四省之地,就算是他把中原统一了,也只是统一了江湖,天命在皇帝,如果上官飞在这个时候击杀皇帝,那就是以下犯上。
愁死人了!
……
黑木崖,后山。
看着手里的情报,任我行面色再次变得阴沉起来。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教主息怒!”
旁边的向问天连忙劝导,他觉得任我行从当上教主之后,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那种怒发冲冠,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发怒的狮子。
向问天真的很担心,任我行这样生气,会不会忽然抽过去。
“息怒,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让本座如何息怒。”
“金钱帮欺人太甚,还有上官云,上次不是说把江玉燕打伤了吗!这才过了多长时间,金钱帮就转头偷袭其他的城市,如果我在派人过去,他们肯定会转头就走,然后过段时间,在攻击其他地方。”
任我行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失去理智。
很明显,金钱帮这次做事,没有和日月神教正面冲突,她们正在用疲敌之策。任我行可以预见,如果他派上官飞再次过去,江玉燕会转身就走,就算是夺回了这些城市,最后损失的还是日月神教。
“教主,这江玉燕实力不错,再加上她不与我们的人正面交锋,就算是把剩下的长老都派出去,我们也只能勉强守住一个省的城市。”
日月神教的地盘横跨广东、广西,多达二十多个城市。
而日月神教的高层战力不足,如果派人驻守,那肯定要分兵,这个时候就会被金钱帮的人分而奸之。
而不派人过去,那日月神教就丢了大脸。
“这件事我也知道,现在看来我们要走下一步了。”
任我行深吸一口气,“向左使,你代本座书写一封信,发往飞鹏帮,武当山,孙府,少林寺,五毒教,这一次我要联合所有能联合的人,一举压迫金钱帮。”
“是,教主!”
向问天觉得这个计策不是什么上策,可是现在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站在日月神教的立场上,他们肯定不能坐视自己的地盘被金钱帮吞并,如果有了这个开头,那么其他的帮派不但不会过来帮忙,还会趁着日月神教衰弱的时候,对着日月神教上下其手。
向问天很快离开,而任盈盈随之而来。
“父亲,要不要我过去把江玉燕引过来,到时候父亲和向叔叔埋伏她,争取一次把她解决。”
在大是大非面前,任盈盈放下了个人情感。
她觉得江玉燕不错,可这也不能成为她带人伤害日月神教的理由。
身为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不能容许有人威胁日月神教。
“这倒是不用,我就是让这些势力知道,金钱帮现在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能让日月神教没有办法。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这些人如果还装作不懂的话,那日月神教覆灭之后,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
示敌以弱。
对于江湖帮派甚至门派来说,除了我自己的势力,其他门派和帮派那是越弱越好。这样才能保证他们自己在江湖的话语权。
一个强盛的金钱帮,一个能够让他们感觉到威胁的金钱帮,是很多人都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