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布政使邵明辉、开封府知府张龙等人早已实现得到消息，在城门口相迎。
高翔走到近前，下马与邵明辉等人见面。
高翔两次前来河南，第一次是推行两项制度，第二次是解决平顶山矿山产能过剩，与河南各级官员都有接触，十分熟悉。
除了正常的寒暄之外，邵明辉说道：“伯爷。您亲自前来赈灾，这批粮食运来的太及时了。可以暂缓灾情呀。”
高翔表情十分沉重地说道：“是呀。我接到任命后，就日赶夜赶，总算是及时赶到了。这只是第一批粮食，后边还有第二批，现在正在路上呢。”
开封府知府张龙问道：“祥云伯。不知您驾驶的是什么东西？我们从来没见过。”
他这一问，也是在场河南各位官员的疑问。
高翔笑着介绍道：“这是我前些日子研究出来的，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蒸汽机车”。它的运输速度和运输能力要远大于现在的马车、牛车，而且不知道累。只要给它提供充足的燃料，驾驶人员轮番驾驶，就能全天行驶。”
邵明辉、张龙等人围着这个蒸汽机车看了又看，都夸赞这是个大发明。
眼下，赈灾是关键。高翔说道：“邵布政使、张知府，朝廷这段时间抵御察哈尔部进攻、战后重建、晒外建城，花费巨大，按照你们所奏，目前户部拿出的赈灾款仅够救济三分之一的灾民。
为了能够救助更多的灾民，我命人采购的是麸糠，一斤粮食的价格可以购买三斤麸糠。这样就可以救助全部灾民了。”
邵明辉和张龙都第一次听说麸糠，就回身问身边的官员。有知道的官员就介绍道，这就是日常喂牲口用的饲料。
邵明辉一听，不高兴了，就质问道：“祥云伯。咱们是代表朝廷赈灾的。你拿喂牲口的东西救济灾民，朝廷的脸面何在？你我的脸面何在？灾民的脸面何在？”
张龙等人也都表示不满。大家七嘴八舌，热议此事。
高翔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肃静。官员们才逐渐停止讨论。
高翔正色道：“各位。我觉得生命是第一位的。只要能够让所有人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朝廷的赈灾款，如果购买粮食，仅够救助三分之一的灾民。那其余的灾民怎么办呢？让他们活活饿死。虽然麸糠是喂牲口的，但是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救人。我们的目的是要救助千千万万的灾民，而不是为了脸面。脸面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邵明辉问道：“祥云伯。用麸糠赈灾，那可是千古奇闻呀。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如果灾民闹起来怎么办？这个责任谁来负？”
高翔当即表态道：“我从决定用麸糠赈灾那时起，就下了决心，也考虑了各种情况。如果灾民真闹起来。这个责任我来负。诸位大可放心。”
说的在场的官员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高翔继续说道：“灾情紧急。现在就把这些麸糠分派到各府、各县。早一日送到，就能让灾民早一日填饱肚子。我自己出钱，为河南灾民购买了一批土豆。这样大家在分发麸糠时，为每个人在配上土豆，这样能好一些。”
邵明辉、张龙等人就下去组织赈灾去了。
高翔这边也没有闲着，他命冯刚率人到平顶山矿区继续生产蒸汽机车。
平顶山至开封府的水泥路早已经竣工了。如果再配备上蒸汽机车，那运往开封府的煤炭、生铁等物资将大大提升运输数量，运输成本也将大幅度下降。
高翔命高勇在开封府采购一批煤炭、生铁、钢材等物资。待本次运至河南的麸糠卸车后，原路运至京城进行售卖。要赚来的钱再购买一批土豆，运回河南，继续赈灾。
这几日，高翔率领着丁尧、褚三、教名奇等人奔波于河南各地，实地查看赈灾情况。有些家中已经断炊，米缸中一粒粮食也没有了。见到官府发放下来的麸糠，也顾不得什么了。全家吃起了麸糠。人在最饥渴的时候，本能反应就是填饱肚子，活下去。这个时候，尊严、面子，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些受灾严重的地方，村子周围的树皮都吃光了。甚至有些灾民为了活下去，吃了大量的观音土，腹胀而死。
与这些人相比，麸糠绝对要好许多。
但是仍然有对朝廷用麸糠赈灾不满的灾民。
开封府东南方有个杞县。杞县下边有个余家村。
这个余家村只有七十多户人家，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山村了。
村里有个泼皮名叫余二。日常游手好闲，专干偷鸡摸狗、调戏良家妇女之事。有了钱就喝酒、赌博，没钱就去偷。
虽然没有正当职业，但是生活过得十分惬意。村子里的村民都躲着他，他也懒得搭理村民。双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救灾的麸糠发下来后，余二作为村里的一员，也分得了一份。
平时吃吃喝喝惯了，看见发下来的麸糠，当即就摔在了地上。怒道：“这是牲口吃的玩意。人怎么能吃？”
里长冷笑道：“余二呀。能有东西吃就不错了。村外的树皮都吃没了。这个麸糠不比树皮好呀。”
余二一听，冷哼道：“里长。该不会是你将赈灾粮食换成了麸糠吧。”
他这么一说，周围的村民也都看向里长。里长急了，吼道：“余二。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县里发放赈灾粮时，可不是我一个人去的。大家伙一起将赈灾粮运回来的。是不是？”
有几个参与的村民忙说道：“是的。当时县里负责发放赈灾粮的小吏还说，朝廷赈灾款不足，如果发放粮食的话，就会饿死很多人。这才换成了麸糠。”
余二听了，讥笑道：“他们说的鬼话，也就糊弄糊弄你们还行。根本糊弄不了我。大家想想，咱们哪次收到过麸糠作为赈灾粮食呀。我猜想，一定是县衙将本应该发放下来的粮食，偷偷换成了麸糠。他们从中渔翁得利。”
大家细细一想，都觉得余二说得十分有道理。河南自古就是受灾的重灾区，不是旱灾、就是洪涝，甚至还有冰雹、大风等极端天气灾害。
可是每次发放的赈灾粮都是时代是的粮食，从来没有分过麸糠。
大家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余二说地有道理。有人喊道：“定然是县里将赈灾粮贪污了。咱们找他们说理去。”
他这一嗓子，将村民的心声说了出来，大家拿着锄头、叉子等农作工具，向杞县县城出发，找县里讨说法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