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士诚的宅子很好找。不用问本地的村民就能找到。因为整个庄子,数他家的房子最高、最大,占地最广,刚一进庄就能看到。
来到门前,高翔定睛一看,这座宅子确实气派,门口两侧的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高超石匠之手。门口站立着两名家丁,门楣上是烫金的黄府二字。
高勇上前,掏出刘士珍知府的手谕,并说明来意。家丁不敢怠慢,小跑着进去通报了。
过不多时,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出来了。
来人大步流星,几步就来到高翔面前,用力地握着他的双手,亲切地说道:“大人,能来我这里,真是让我家蓬荜生辉呀。来来来,各位往里请。“
高翔仔细大量了一下面前这位黄员外,个子不高,两鬓斑白,气色很好,衣着光鲜华丽,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从气势上看,活脱脱一个暴发户,他只淡淡地说道:“打扰了。“就随着黄士诚进去了。
黄士诚连忙说不打扰,刚一进院,他就命人安排厨房准备午饭。
可是高翔摆了摆手,说道:“黄员外。此次来府上,实因职责所在,还望理解。至于吃饭就免了吧。“
黄士诚大大咧咧地说道:“理解,必须理解。吃个饭也不是个事。就在这吃吧。快去准备。“
就见有个家丁去安排了。高翔没有再说什么。众人就在黄士诚的引领下,来到大厅。
分主宾落座后,丫鬟奉上了茶水。黄士诚问道:“听禀报的家丁说。大人这次是为我家田地税赋之事而来。”
“不错。”高翔接着就将黄士诚隐瞒土地,逃避缴税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到高翔的介绍,黄士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到高翔说完后,黄士诚面色阴沉,十分不快。
最后,高翔说道:“黄员外,你是明事理的人。种地缴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朝哪代都是这么做的。你说对吧。“
黄士诚不悦地说道:“种地缴税确实如此。可是朝廷安排下来的税赋,我是一分没少交呀。至于大人说我隐瞒土地,逃避缴税我不认可。那是当年大河改道,洪水退却后,留下的淤泥,我费了好大的劲,花了好多银子才整理出的地,到现在还没有赚回本钱呢。这部分并不在朝廷缴税土地范围之内呀。“
表面上看,黄士诚所说有几分道理。高翔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可是面色丝毫不变,笑着说道:“黄员外。眼下你是知道的。朝廷每年摊派的赋税任务是逐年增加的。可是账上的土地因为洪水的原因,逐年降低,再加上收成不好的年份,按账上土地摊派只会增加每亩的赋税额度。这样下去,是要饿死人的。因此,就要各地新拓荒的土地也要按规定纳税。这件事,知府已经同意了。还望黄员外以大局为重。”
黄士诚一看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他听着高翔的话,越听越来气,待其说完后,一摆手,喝道:“老子不知道什么是大局。我就知道我拓荒不易,让我缴税没门。就算是告到京城,我也奉陪到底。”
高翔见他怒了,只是微微一笑,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黄员外。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此次来是代表苏州府衙来和你谈,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黄士诚”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高翔,怒喝道:”你一个小吏就敢在我面前如此说话。老子和你客气是看得起你。我就是不交,你能奈我何?”说完,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两只眼睛瞪着高翔,给人的感觉就是,你能把我怎样?
高翔听了哈哈大笑,并站了起来,他继续问道:“黄员外果真决定不交税了。可不要反悔呀。”
黄士诚大大咧咧地拍着胸脯说道:“全村谁不知道我黄士诚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我说今晚睡谁家的媳妇,晚上必然是睡谁家的媳妇。绝不反悔。”
听了黄士诚的显摆,高翔更加断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就是一个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的村霸呀。
他脸色由微笑变成了严肃,对张天、张亮以及高勇等人说道:“听我的命令,将黄士诚拿下。”
还没等黄士诚的家丁反应过来,高勇等人一拥而上将黄士诚拿下了。
这时家丁才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呀。老爷被人抓了。快来人呀。老爷被人抓了......”
张天和张亮也是一脸蒙逼的样子。他们没有想到高翔这个小吏说抓人就抓人,简直比他们捕快还吓人,莫非这是个愣头青?
还没等到二人反应过来,厅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黄士诚听后大喜,对高翔说道:”你现在把我放了,还来得及。只要你给我道个歉,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放你一马。”
高翔冷笑了一声,然后对张天、张亮说道:“你二人负责押解黄士诚,高勇、高猛负责前边突击,高刚、高强负责断后。”说完,几个人向厅外奔去。
一出了大厅,就看见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二十多名家丁,每个人手里拿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棍子、菜刀、大刀、铁铲,甚至还有掏粪的勺子。
高翔见此情景也不紧张,喊道:“奉苏州府知府的命令,捉拿黄士诚归案。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家丁们听了高翔的话,有几个人有些胆怯了。
可是黄士诚趁机喊道:“他在放屁。你们赶紧把他们打倒。只要你们把我救下来。我一人赏你们五十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听了黄士诚的话,这帮家丁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就好像那五十两银子已经装进兜里了似的。甚至有人幻想着得到赏银该怎么花呢?
想归想,活还是要干的。
这二十多个家丁将高翔等人围在了中央。一场恶战不可避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