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重复,安平再次陷入无限的疼痛之中,汗珠再浸染着衣衫,身体颤抖不止,连安平自己都不知道能挻多久。
玄真子此时已然起身,陪伴,近距离的陪伴,最好是有肌肤之亲的陪伴,虽然消减不了安平的疼痛,但可安慰不安的心灵。
经历过一场疼痛,汗珠暂留在脸庞上,可安平的脸色已经惨白,仿佛分娩中大出血之后的产妇,气息也变得轻而微。
肚皮上出现一块与原生女鬼留下的足印一样大小的黑色结痂,边缘还粘附着绿色的生糯米粒,黑色的结痂尚存余温,此时安平的肚皮感觉又微妙起来,疼不是疼,痒不是痒。
“好了,你去休息吧!”王喜把留下的芭蕉叶塞到了瓦罐里,希望这东西今后都用不上了,“过些几天,大概结痂就会脱落了,那里伤才算真正的痊愈。”
安平这次冶鬼足印,差不多丢了半条命,而受伤时,感觉只是寻常人踹了一脚而已,回来之后,黑色的足印渐渐显露出来,却无痛无痒。
放下衣衫,安平真有种产后虚弱的景象,缓步回到刻意,然后躺下,倦意也随即而来。
玄真子守候在安平的床边,表情难看,大概是在检讨自己的行为,思过。
……
黑色的高头大马,不知道张天义要不要,他所设想的剧团,大概就是马戏团,马戏团养一匹马,似乎很合适。
午夜,白话宠物店。
白话坐在店铺里沉思,所想的要比以前更多,甩头掌柜虽然手可以甩,但脑子不能停,否则就真的可以挂墙上当背景了。
金乌漫不经心,慵懒地趴着,默默无语作陪伴。
红色睡衣女,白话没有忘记她的存在,但此时她在那里尚不清楚,而且她只负责想,捉鬼,他不会,也不想,又没钱收。
至于捕捉阴灵,寻常的阴灵有彭牙子捕捉,而且还有些阴灵自己会来白夜宠物店。
“叔叔,你好!”突然一个清脆而且稚气的声音传入白话的耳朵,打破了他的沉思,仰头,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站在面前。
近在咫尺,白话居然没有发觉她进了店铺,而且又没有听到脚步声。
白话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小女孩的脚下,没有影子,显然来客非同寻常,她亦不是人。
“小朋友,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出来?”白话微笑问道,感觉自己问这话,有点像一个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
女孩摇头笑道:“叔叔,我不是小朋友。”
女孩不悦,还有脾气,白话歉意笑了笑,现在的女孩都成熟得很早很早,早到白话想象不到。
“那你叫什么?”白话无奈,进门是客,尽管是鬼,接待还是必须的,再有规矩,再有脾气,也得有个度,否则真的会流失客人。
“叫我‘小茹’吧!”女孩嬉笑回答,然后注意力就不在白话的身上了,目光瞟着店铺里的一切,天花板,墙壁,展柜以及店铺里的宠物。
“叔叔,你这里的宠物我能买吗?”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显然这个女孩很清楚自己的现状,她已经不属于这个人间。
白话果断点头,灵宠是客户群中包括鬼,反问:“你有钱吗?”
白话这个问题,就已经回答了女孩,灵宠可以出售给女孩。
“呃……”女孩沉吟,有些尴尬。
现代穿着,现代人死亡之后,由于国家鼓励火化,丧事都变得简易,其实白话这话根本没有问的必要,没有陪葬品,没有钱。
女孩最终还是摇头了,因为自小老师都说,不能撒谎。
白话仔细打量着女孩,她穿的衣服居然还是校服,而且很校服的那种校服,大概与港城中学生的校服一样,衬衣西服,短裙,长筒袜。
很现代,刚死不久,大概多少有零花钱。
“一分都没有吗?”白话对鬼不是相当仁慈的,灵宠不能白送,多少得要点。
女孩沉默了,低头搜索自己的口袋,总算掏出两百块,向白话递送。
白话没有不好意思,果断收下。
“你多大了?”白话随口问,把女孩的注意力分散,以免她纠结自己很贪财,两百块都要。
两百块,都是些零钱,折在一起很久了,因为一些折痕已经无法抚平。
“十六岁!”女孩回答。
果真,白话对女孩年龄的判断失误了,不过也是,换谁穿着那套学生装,都难以判断出年轻,更何况那女孩稍微有点婴儿肥,有点可爱。
“本店灵宠,除了这只,那只,其余随你挑选一只!”白话指着金乌与玄武对女孩说。
女孩脸色稍变,因为她着实看上了高高在上,蹲坐在独立展柜上的玄武,可惜此时白话说那只不行。
“……”女孩默认。
“就这只!”女孩蹲下,抚摸着跟前的花猫,只是蹲下的过程很别扭,根本没有一个活力女孩的轻松与从容,更像是怀有身孕的孕妇。
白话皱眉,但女孩的事情不好过问,万一只是亲戚来了,不方便而已呢,那岂不是自己制造尴尬。
白话轻拍金乌,金乌起身走向女孩,看着女孩,又扭头看了一眼白话,甩了一个眼神给白话,让他自己体会。
白话无语,狗语都不懂的他,怎么可能体会到金乌眼神是什么意思啊!
金乌做过花猫易主的动作,女孩虽然花掉了身上所有的积蓄,但换来了一只永久陪伴的花猫,在那个世界,从此不再孤独。
白话再看女孩时,女孩已经抱着花猫满意地走向店门,头也不回地对白话说:“叔叔,再见!”
言语间,白话居然听到了风尘的味道,听出女孩有过不堪的经历。
白话看着黑色门帘被风掀起,又落下,心里隐隐的不安,仿佛即将有大事发生,而那事与女孩有关。
白话突然起身,走向店门,冲出店门,站在店门前,左右两端望去,女孩的身影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处可寻。
“……”白凡皱眉盯着白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东西呢?”白话皱眉问白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