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有当佞臣的潜质呢。”
陈阳将吴晓婷送回了家,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恰在此时,吴晓曼和秦学明也一前一后地回来了,见到妞妞脸上的伤,秦学明默然地心疼了一会儿,抱着妞妞哄了半天。
小孩儿本身就是越哄越哭的性子,秦学明越哄,妞妞哭得就越伤心,秦学明就越发地心疼。
吴晓婷也在旁边抹着眼泪:“今天多亏了阳子,要不是他考虑得周全,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也是,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妞妞被人家欺负了,你看你……”
秦学明当真是属于无妄之灾,从头到尾,都没人跟他说过这事儿,吴晓婷之前去医院匆忙,看到妞妞的伤之后又慌了神,本身就没顾得上把这事儿告诉他,但被吴晓婷这么一提醒,秦学明也觉得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有些失职。
“阳子,多谢了。”秦学明略显疲惫地对陈阳说道,“我明天还要去市里开会,这两天,你这个当姨父的,就来看看。”
“姐夫,您不说我也会的。”陈阳笑道,“以后我和晓曼一起过来。”
妞妞哭着哭着又睡着了,吴晓婷把孩子丢给吴晓曼,自己则去厨房做饭了,陈阳和秦学明则是一如既往地到了书房。
“姐夫,有件事儿您得帮帮我。”刚坐下来陈阳就抢先说道。
“嗯?”在秦学明的印象中,陈阳很少有开口求他的时候,“什么事儿?”
“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想搞个商业协会吗?昨天我去了省城,经过庄老哥一番点拨,才发现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原来我是想把这事儿做成了,也好成为您的助力,但是现在就怕把灶烧热了,等到下锅的时候,会有别人跑来抢位置。”
“要是一家两家的,我倒还能应付,但要是他们一起上,我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财政、工商、招商,说不定还有国土资源局,以及县长办公室。”
“这些单位要是掺和进来,那就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秦学明用自己的政治经验想了想,但却怎么也没想明白,就这么一朵花,怎么会引来这么多的花蝴蝶?
“领导,您别不信。”看秦学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话,陈阳解释道,“财政就不用说了,农业税刚取消,财政局现在估计巴不得从这些商人的身上多刮下一层油,而这个渠道里蹲着的,都是些纳税大户。”
“收税的和缴税的要是搞在了一起,那不管对他们谁来说,都是如鱼得水。”
这事儿,秦学明不熟悉,对于不熟悉的事情,秦学明下意识地就采取了不到紧要关头,不轻易发表自己看法的好习惯:“那你的意思是?”
“领导,其实吧,我在经研办,只需要每天敲敲键盘就好了,这些东西,本身就不是我自己想做的。”
“但是不做的话,我想搞个调研都不方便,说白了,咱们还不是想为平山的经济做一点自己的贡献吗?”
“我也没说一定要把这东西放到经研办去,但是其他的部门想必也忙,我也是想给他们分担一点,上次市经研办不是还给我们发函,要我们经研办发挥自身优势,起一个模范带头作用吗?”
这下,秦学明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这小子又想吞下商业协会,但又怕抢不过外面的那些野狗,所以才想着找自己帮忙。
秦学明几乎都没考虑,就决定帮陈阳一把,毕竟于公于私,商业协会放到陈阳手里,对自己都是最有利的。
沉吟片刻,秦学明才淡淡道:“这东西,你想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只怕不容易,最起码也要联合其中一家,刚才你说的那几家,你打算选谁合作啊?”
压根就没给陈阳拒绝的机会,秦学明直接就把这事儿变相地定了下来,陈阳的名额有了,但另外一个名额,需要陈阳自己考虑。
陈阳当即也是不假思索道:“县长办公室。”
秦学明愣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陈阳,叹息了一声:“你就不能换个人欺负吗?”
“啊?”陈阳悻悻然道,“领导,这不是一事不烦二主嘛。”
“……”秦学明扁了扁嘴,但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是给蒋晴找不痛快,他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这会儿,他脑子里就已经在思考到时候他们打生打死,他这个县委书记再出面调停时的发言稿了。
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县长需要统筹大局,但考虑到县长精力有限,就让经研办从旁协助。
至于到时候陈阳喧宾夺主,把蒋晴完全架空,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阳子,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啊?”秦学明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陈阳问道。
“啊?您说。”
秦学明顿了顿,才满是疑惑地开口:“蒋晴,是不是挖你家祖坟了?”
虽然秦学明和蒋晴明面上是对手,但陈阳这么不遗余力地坑蒋晴,饶是秦学明都替蒋晴冤得慌。
陈阳当即信口开河道:“领导,您真不知道?您以为蒋晴现在对您这个态度是为了什么?”
“您听说过一个词叫因爱生恨吗?当初她可是给您写过情书的。”
“诶哟,我嫂子多好的一个人,您说她这……”
陈阳吞吞吐吐的,话说到一半,秦学明的表情就已经垮了。
“你小声点。”秦学明有些心虚地瞅了眼门口,尽管书房门关着,也看不到外面是否有人。
“怎么了?嫂子不知道这事儿啊?”陈阳一说出来,秦学明的表情就更加地精彩了。
“嗨,没事儿,姐夫,我嫂子宰相肚里能撑船,就算她现在知道了,也不会和你计较的……”
陈阳顿了顿,决定还是给秦学明添点堵:“就算是要计较,不是还有妞妞吗?不看僧面看佛面,谁年少时,还没犯过错呢,您好好跟我姐解释一下,她也是能理解的。”
秦学明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清清白白一个人,怎么就被这小子三言两语给定了罪了?
“你瞎说什么?”秦学明有些头疼,“还有,你什么时候管晓婷叫姐的,不是叫嫂子的吗?”
“姐夫,你糊涂了?”陈阳惊异道,“我跟晓曼结婚,不叫姐叫什么?还叫嫂子,别人会说我没礼数的。”
秦学明算是听明白了,需要自己的时候别说是秦哥了,就是亲哥,这小子也是没脸没皮的,不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立马就成了姐夫。
好端端的本家,一下子就成了外戚。
秦学明越想越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