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远瞪大了眼睛，猛地看向方玉良。
这时候，方玉良正在于君盈耳边说这什么。
于君盈满脸通红，做贼似的左看右看。
显然，她应该很不适应目前这种情形。
好在，现在还是在包厢里，不用怕被别人看到。
但秦志远仍然觉得方玉良这样做，跟他市委书记的身份不符。
他赶紧站起来，走向门口。
“姐，我在外面吃饭呢，您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不知道徐婉到底为什么来顾城，再加上方玉良现在正跟于君盈在一起，所以，他没敢多说什么。
“志远，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怎么样了？还好吗？”
徐婉的口气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情况。
“姐，谢谢您的关心。我出了点小问题，不过已经差不多好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苏晓本来今天也想来，但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我自己跑来…”
秦志远心里咯噔一下，徐婉该不会是看自己来的吧？
现在都八点多了，她这么晚过来，难道？
秦志远心虚的看了眼方玉良，见他已经坐正身子。
“姐，您，您是来看我的？”
“嗯，那个，算是吧，志远，你方便见我吗？哦，我，我没，那个，唉，要不明天也行。”
显然，徐婉也意识到大晚上的找秦志远有些尴尬，所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在这个时候，秦志远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虽然想的有点歪，但也知道那只是瞎猜。
他直觉地认为，徐婉过来，肯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所以，他想了一下，就说过一会儿见面。
约好了之后，他犹豫了下，问道：“姐，你没去书记那里？”
“你先别跟他说，等咱俩见面后再说。”
秦志远这下子笃定了，徐婉过来，见他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方玉良。
挂断电话，秦志远去结了账，没想到薛沛菡给免了单。
这时候不需要矫情，他向薛沛菡点点头，就回到了包厢。
正好，方玉良想要方便一下，秦志远就借口自己也想方便，就跟他一起出了门。
方便完，洗手的时候，秦志远决定，还是要把徐婉突然来顾的情况告诉方玉良。
他抽了几张一次性手巾递给方玉良，然后低声说道：
“老板，您最近跟嫂子…”
“嗯？怎么了？徐婉给你打电话了？”
方玉良看向秦志远。
秦志远故意说半截话，就是想观察一下他的表现。
按照方玉良的习惯，一般会说“你嫂子”，但现在直接称呼“徐婉”，这说明他们俩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嗯，嫂子问我你最近怎么样，还问我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秦志远心中念如电转，觉得不能说实话，万一他们两口子裂痕很大，徐婉偷偷跑来顾城找他，这事儿根本解释不清。
迫不得已，他只能说谎。
“你甭管她，整天疑神疑鬼，烦死人。”
方玉良气呼呼地把纸巾扔进垃圾桶。
但或许他感觉自己态度不好，就解释了一句。
“你回头给她回个电话，看她想说什么，你帮我留意一下她的心理状况。”
秦志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徐婉发现方玉良跟于君盈的事儿了？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出现什么负面消息。
通过最后的抓捕行动，现在的顾城可谓是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用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形容都没问题。
这此行动也直接塞满了拘留所等临时拘押场所，但效果那是没的说。
秦志远有心提醒方玉良注意，但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嘴。
徐婉放弃矜持，选择这个时候来顾城，一定有特殊原因。
把方玉良和于君盈送走之后，秦志远婉拒了薛沛菡送他回家的好意，打车直奔徐婉那里。
徐婉住在了一个快捷酒店，正好门口有个咖啡厅，他们就约在了那里。
“志远，你来了？”
徐婉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有些红肿，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真的让人看起来就有些心酸。
“姐，你怎么这时候来顾城了？书记知道吗？”
刚才约地点的时候，徐婉说她已经住下了。
显然，这时没打算让方玉良知道的意思。
“不，他不知道。”
徐婉双手抱着咖啡杯，视线有些散，显然心不在焉。
秦志远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再说话。
一直过了五六分钟，徐婉才抬起头来，只是，脸上已经挂上了泪痕。
“他说于君盈是你的女人，是吗？”
“啊？”
秦志远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但转念一想，徐婉这肯定是发现了方玉良跟于君盈的事儿。
但为了瞒过徐婉，方玉良索性说于君盈是秦志远的女人。
可是，这也不对呀。
如果于君盈是他的女人，那方玉良貌似也遮掩不过去。
徐婉肯定是掌握了什么凭据，这才会询问方玉良。
“姐，这是我的私事，我真没办法跟你解释。对不起。”
徐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女朋友很漂亮，很不错。”
“嗯？”
这是什么意思？
秦志远大脑不够用了，徐婉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方式，让他有跟不上节奏的感觉。
“前几天，我听说你，你住院了，就忍不住去医院看你，见到了你的女朋友，她很漂亮，很好，跟你很般配。”
秦志远根本没有这个记忆，那只能说明，要么晏青柠没告诉他，要么就是徐婉只是偷偷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没事儿，就没出现。
但无论怎样，徐婉这表达方式，都给他一种心慌的感觉。
“忍不住去医院看你…”
这句话实在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秦志远可不敢觉得徐婉是喜欢上了自己。
哪怕她心里真有这种想法，碍于方玉良，也不会放纵这种感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姐，你什么时候去的？我都不知道。”
“我只是偷偷看了你一眼，觉得你没事，我就离开了。”
徐婉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陷入了沉默。
“方玉良以前就不检点，外面有好多女人，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来，他把市政府办公厅的一个未婚女同事肚子搞大了，才让我下定决心离开他。”
“但是，毕竟是将十多年的夫妻，怎么也是有感情的，而且他还是省长秘书，所以，在他写下保证书，诚恳承认错误之后，我出面解决了事情。还好，那哥女同事也知道自己理亏，我给了她一笔钱，又帮她转了岗，这事儿就算完了。他确实老实了一阵子，过了大约一年，他来到顾城做书记。”
“我原本希望他能够做个好书记，做的好丈夫，但没想到，很快又让我发现了蛛丝马迹。”
徐婉又喝了口咖啡，眼睛里再次溢出了泪水。
“前段时间，我为了证实自己的猜疑，悄悄来到了顾城。我亲眼看到你把他送回了家，然后亲眼看到你打车离开，再然后，我亲眼看到他开车离开了大院，我跟着他，到了一个小区，上了三楼，看到他进门，看到了，看到了于君盈。”
徐婉抬起头来，结果秦志远递过来的纸巾，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很傻？他说于君盈是你的女人，我就信了？志远，你说我能不信吗？我不能不信，我强迫自己相信。”
“但是，作为一个领导，跟自己下属的妻子接近，是什么意思？那天晚上，他在那个小区主，而你在另外一个小区主。这又说明什么？但是他是市委书记，我不能不信。”
“可是，我的心越来越痛。志远，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有过任何超友谊的事情，甚至我都不怎么跟那些男同志接触，我安心做个好妻子。可就因为我生不了孩子，他就开始拈花惹草。”
“这个事情被我发现之后，我其实很理智，但，但我最后发现，我，我…”
徐婉捂着脸哭了起来。
秦志远不懂，但知道她心里一定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