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机会!
我赶紧用最后一点力气逃离了蟒蛇的捆绑,因为眼前的路被铁牢门关住,我只得憋住一大口气,朝着水下游去,索性这层铁门并没有延伸到底,想来是因为觉得有苍梧四足蟒关住我,牢门有没有也只是个外观装饰而已。
我借着这一口氧气,奋力从水底游到外面,但我还不敢上浮,因为之前古赫带我来这的时候,那牢门似乎是自动降下的,说明这附近有什么感应人来的装置,说不定也有防止越狱的设备,我太早上岸的话,说不定会被捕捉到。
我尽可能的憋住气,向着望不到尽头的前方游去,这条河到底会通往什么地方,它的源头又是哪里?这个所谓的祭域,真的是在地下,还是在之前差点把我吞噬的巨大蛊虫的肚子里呢?
我感到头越来越昏,眼前一片发黑,胸闷不已,知道是憋气已经到了极限,再继续下去就要缺氧昏迷了,虽然我不知道这段距离够不够,但还是必须上浮了。
可能是许久没有进食的原因,再加上天天身中数毒又处于缺氧状态,我连摆臂的力气都所剩无几,只得用脚蹬,踩击水底想要上来,忽然,我只觉得伸出水面的手被谁给牢牢握住,然后奋力一拉,整个人便跃出了水面。
是谁?我感到身体轻松之余,不禁警觉起来,抬头一看,居然就是上次来说要带我走的那个人。
“你居然自己越狱出来了?你是怎么逃脱苍梧四足蟒的?”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癍纹后,这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如此,你把之前受的蛊毒都聚集起来,然后一次性爆发,让四足蟒吸掉了么,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毅力,可惜你走错路了。”
“走错路是什么意思?”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随后才问道。
“你摆脱了四足蟒以后,如果从侧面或者反面走,找到这条地下水脉的其他分支,或许可以游到无人的地方,但是你应该是从牢门正面出来的吧,这里只有一条笔直的地下河,你一出去,就会碰到外面的人,只有被重新抓回来这一条路。”
他的口气中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但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只得看了看水面,心想是不想要继续潜泳回去,找其它出路。
“算了,既然你出来了,就跟我走吧,我今天本来也是准备再来问你一次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件蓑衣,一个斗笠,对我说:“披上吧,好歹可以挡一挡面容,出去如果真的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是我的随从。”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可信,该不该接过那蓑衣和斗笠,按照我现在的身体状态,他作为教中长老,想要拿下我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似乎也没别要多此一举。
他看我眼中有犹豫,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把斗笠挂在我头上,然后给我披上蓑衣,一边说:“等会儿我带你到地面,你找到你那胖道士朋友以后,就离开这里,别再回来了,对了,少主还说她有一个朋友叫桃子,是极阴体质容易招祟,今后也拜托你多加照顾。”
听到他提了胖子和桃子,我才算是稍微放心了一点,婉琳若是把这些事也告诉他了,说明他至少是可以倾诉的人,或许真的不会害我吧。
我们俩慢慢走出了暗无天日的水脉深处,七转八转又来到了进来的小巷口,走了没几步,他就让我闭上眼睛,默念来时的《蛊神往世经》,脚下行走的步伐不要停。
“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一直到我说可以了才行。”他又补充了一句。
而他自己也同样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我确认了他确实闭着眼之后,才跟着一起吟诵了起来。
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我大概只完整的背诵了一遍多的经文,就感到身体上起了一阵异常的波动,接着周围出现了响亮而宏大的虫鸣声,不断在耳边回荡,而且似乎离我越来越近。
我觉得身体有些失重,就连脚步都站不稳了,而脚下的土地不知何时起也不见了,整个人都像是浮动在空中一样。
“好了,睁开眼睛吧。”他说了一句,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一片原始森林里。
“这是哪里……”我不禁脱口而出,“溶洞呢?怎么直接到外面来了?”
“别多问了,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东西。”他冷冷的说道,“快走吧,我送你到临近的村子去。”
我没有多想,就跟着他一起跑了出去,然而就在他带我逃出森林的路上,他忽然转过头来,朝我的头顶重重的点了一下。
“喂,你干什么!你这是……”我刚要责问,就感到全身一阵晕眩,接着疼痛如同刀子一般,从额头朝下蔓延,渐渐布满了全身,身上一寸一寸的血肉都像是被人用刀活生生的割碎切烂一般,疼的我满地打滚。
在前几日几乎已经都要习惯身中蛊毒的情况下,他下的蛊物还能让我感到如此强烈的痛苦,可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有些落寞,但是口气却极为狠厉:“我在你身上放了金蚕蛊,这种蛊虫你应该也听说过吧,它是我教的圣物,如今纯种的金蚕已经没有了,在你身上的虽然只是后世杂交的品种,但也绝非常人能够忍受。你要么就驾驭它,要么它就会反噬你。”
虽然我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但我没有余力去回答他,只是不停的在原地滚来滚去,想要缓解那令人忍不住要撕开胸膛的痛苦。
他没有趁机动手杀死我,但也没有离开,就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观察我的反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已经没有耐心,才说了一句:“看来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