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耽误得够久了,好在优芸罗给我指了一条明路,省去了我自行到处搜索的时间,于是连忙从医务室中拿起一塑料袋的药,飞奔到了楼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赶回胖子那里。
他还好好的趴在原地,背后如同沟壑一般,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但还是在那哎呦哎呦的叫,看上去像是还很疼的感觉。
他听到了有人靠近,警觉的半蹲起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咒,朝后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是我,这才松懈下来。
“杨凡,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不管。”胖子抱怨的嘟囔道,“我想给自己背后涂点药,结果手太短了都够不到。”
“你可不是手太短,而是腰太粗才摸不到后背。”看到他的伤虽然严重,但精神还是挺生龙活虎的样子,我不禁放心了不少,这人果然和我一样命大,寻常人流了这么多血,就算不休克昏死过去,多半也没什么力气蹦跶了。
“谁说我腰粗,这些日子出发以来,我都瘦了两三圈,你看我肚子上的肥肉都瘪下去了,哎呦喂……”胖子不小心又牵到了自己的伤口,疼的咧嘴直叫,“你带药来了么,如果带来了快给我上一点。”
我笑着说道:“行了,身上都开天窗了就别贫嘴了,我确实是去给你拿药的,打包了一堆回来,你忍一忍,有些药水的消毒刺激性强,直接碰到神经血管估计会很疼。”
“没事,胖爷我什么场面没见过,一点点疼痛我怎么会忍耐不了。”胖子摆出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神情,大义凛然的说道:“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那我可不客气了啊。”我打开塑料袋,拿出一瓶橙色的手术用消毒药水,拿出棉签蘸了一些,试探性的涂到胖子背后的伤口上,轻轻的点了下去。
“啊!啊!疼!疼死了!”胖子的身体像一条泥鳅一样弹飞起来,如同杀猪一般的大喊道,“你给我涂的是药水,还是硫酸啊,这比之前被那些马陆喷的酸液还疼……哎呦喂,看来胖爷我今天要栽在这里了。”
他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我虽然动作已经尽可能的轻了,但大概是这种药水的消毒作用太强,加上他伤口太深,所以引起了剧烈的刺激。
一般来说手术中都是打了麻药,才上这类药水的,但如今胖子的伤口虽然堪比大手术,可是我到哪里去给他找麻药呢。
于是我只得让他就着口水吃下两片止痛片,免得他疼到咬伤了舌头,快速清理完了周围的伤口,随后准备给他背上那道如同天堑一般,割裂最严重的伤口处止血。
“等等,你的伤口有些奇怪。”我发现那伤口处血肉的颜色并非是正常的深红色,而呈现出一种破败的灰白色,就好像这里的组织没有血液供应氧气,已经坏死一般,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伤口下还是慢慢的有血液渗出。
“啊?怎么了,不会有事吧。”胖子连疼痛的呻吟都停住了,连忙紧张的问道:“我之前就觉得伤口那里痒痒的,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爬的感觉,生怕是不是有虫子进去了,你赶紧帮我看看。”
“虫子进去了?”我小心翼翼的用镊子扒开伤口看了看,倒是没见到什么虫子,但是下方的血肉确实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组织像是中了毒一般坏死,使得伤口无法完全愈合起来,止血也受到了阻碍。
索性经过消毒以后,这种灰败的颜色被缓解了很多,伤口处也逐渐恢复了血色,似乎确实是身中蛊毒的迹象。
“你好像是被下蛊了,之前我离开的时间里,你有遭遇到过什么事么?有没有人过来过?”我一边问,一边摸了摸胖子的额头,明显有些发烫,显然是体内有些炎症。
“我也不太清楚,之前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周围发生过什么,其他人大概是没来过,但我之前恍惚中有听到嗡嗡声…”胖子有些迷糊的说道,“后来我就感到背后的伤口又痛又痒,所以才爬起身子来……”
“等等,杨凡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你刚才也受伤了么?”胖子奇怪的问道,“我看你脸像是一片死灰,不是被煞气罩住,就是身受重伤或者毒瘴的迹象。”
“我的脸?我现在挺好的啊。”胖子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之前在面对蛊尸和伴蛊灵的时候,我虽然确实受伤不轻,但在优芸罗散发的灵力笼罩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甚至连之前被蛊兽和马陆所伤的地方也一并愈合,可以说状态比我离开前还要好。
“你自己看看你的手臂,上面是不是出现了灰花的斑纹。”胖子用虚弱的口气说道,“虽然没有你的脸上严重,但是你四肢上都有这种迹象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连忙提起手臂一看,果然和胖子说的一样,原本的血色尽褪,泛出灰白而诡异的斑纹来。
我仔细看了看,胖子的手臂也和我差不多,只是显得更加灰白,而且连斑纹都不清晰了,那明显是中毒更深的迹象。
“这是瘴气!”我猛然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婆婆跟我们说过,让我们要提防南疆无处不在的瘴气,虽然一般来说,瘴气没有蛊物的毒性这么猛烈和直接,但是因为弥漫在空气之中,所以只要呼吸就会中慢性毒,根本无法逃脱,而且在症状出现之前也难以发觉。”
“瘴气?妈的,这里不是他们邪巫教的根据地么,弄得满屋子瘴气,他们就不怕自己人也中毒么。”胖子骂骂咧咧道,“要是让胖爷我知道是谁布的瘴气,一定要把他泡都打出来。”
我想了想说道:“好了,你这个伤员就别逞强了,好在这种瘴气效果并不明显,我到现在还没感到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