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了心理准备,这突然出现在头顶的笑脸,也着实把我吓得够呛,差点没跌坐在地上,大失颜面。
但等我稍微冷静情绪,仔细观看着眼前这张脸后,才发现那并非单纯的只是印刻在天花板上的一张脸,而是对方的身体穿过了天花板,只露出一个头来张望着我。
如今看到我发现了她的所在,而且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慌之情,对方居然嘟了嘟嘴,似是有些不高兴,然后整个身体从天花板上钻了出来,有些小失望的说道:“大哥哥这么快就找到我了,而且也不害怕,不好玩。”
我的大脑神经紧绷,肩背耸直,双脚牢牢咬合地面,右手死死的握住了桃木剑,随时准备防御和反击,光是从对方散发出的那股近乎于天材地宝灵气的香味中,就能推断出对方绝非普通的鬼魂,若是真的翻脸想要害我,也不知道我能够抵挡几招。
最辛苦的是表面上我还要继续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毕竟总不能对方还没出手,我自己就泄了气,这是对阵鬼魂邪祟时的大忌,一旦自己气势不足,阳火和精气就会外泄,对于鬼魂来说,便相当于在阵前自卸刀兵,缴械投降。
我用尽可能冷静而温和的口气问道:“小妹妹,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你让我找你,是要我陪你玩游戏么?”
那果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和之前四楼里被我搬出来的那具尸体长得一模一样,想必就是这一层楼标本瓶的女孩了,她笑着答道:“嘻嘻,大哥哥太有意思了,居然还和我聊天,以前其他进来的人,一听到我的声音,都吓得又哭又叫,甚至有人吓得都自我了断呢。”
那灿烂的笑容,令人完全无法联想到邪魅的鬼魂、狰狞的小鬼之类的东西,虽然对方那无形无质、可以自由穿越于地板墙壁间的身躯,已经证明了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鬼。
但偏偏那白洁而鲜活的胴体,充满阳光的笑容,还有活泼的声音,又令人觉得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姑娘。
她咯咯笑了一会儿,这才回到我之前的问题,说道:“没错,我在这里呆了好久,大概至少有四五年了吧,不过其实在迦梨三生结界里,也没有所谓的时间说法,但就是感到很无聊啊,所以有时候会和不小心闯进来的人玩。”
“那之前我进这间屋子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出来呢?”既然对方想聊,那我自然也奉陪,毕竟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光是短短说这几句话的时间里,我就能够感受到她的体内溢出了庞大的灵力,这种规模的力量,足以媲美一方修炼数百年的鬼王,但是她似乎并不善于掌握自己的灵力,既不会将其收拢聚合于身体中,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敛它们的气息,围绕在身边。
因此只要伴随着她的现身,灵体中那些磅礴浑厚的灵力,就会源源不断的朝外四溢,可能是其本身修炼过某类神通的关系,这些过剩的灵力化作了沁人心脾的香气,令闻到的人能够快速恢复疲劳。
对方一脸得意的说道:“嘿嘿,谁说我没有出来啊,不过之前我也在睡觉,你把我的八音盒给炸坏了,所以我才醒了过来,想要耍耍你,就帮你把医务室的门关上,顺便把你传送到四楼去了,没想到你自己发现了迦梨三生结界的秘密,还逃出来了呢。”
“什么!原来最开始关门的是你!”我不禁脱口而出,其实之前我也一直在奇怪,最开始我进入三楼医务室的时候,为何房门会自动关上,而我在没有接触到标本瓶的时候,就被莫名传送到了四楼,这和之后所遇到的景象以及发现的规律都不吻合。
但是因为后来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例子,再加上迦梨三生结界已经被我打破的关系,所以我也就没再纠结此事。
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就是这令人哭笑不得的真相,从她的话语来看,她似乎长久居住在这个结界中,保有独立而清醒的思维,而且还拥有管理这其中空间的权限,跟之前被我超度的那些普通的鬼魂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至于她说的八音盒,大概就是最开始被我炸开的真陀罗锁吧,既然同为灵体,这把锁上所绘刻的紧那罗咒文,应该也对这这个女孩有用,只是因为其本身灵力出众,因此只要愿意,随时就可以醒来。
“那你是管理这个结界的人么?既然如此,为何我刚才破坏迦梨三生结界时,你却没有出来阻止呢?”
这也是我很奇怪的一点,照理说,她作为结界的守护和管理者,应该尽可能的保护结界的维持和存在,对于我这种妄图破坏此地结界的人,难道不是应该现身出来阻止甚至抹杀我才对么。
“嗯,按理说我确实是这个结界的伴生灵啦,不过常年呆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我早就希望有人能够破开它了,还是大哥哥你比较厉害,连我自己都没法从里面破开转生之力的束缚,你居然能发现作为结界基点的三生尸,通过搬动它扭曲断裂了空间。”
对方好像真的是在这三层楼里呆烦了,偶尔看到一个能够和她聊天而且还不逃跑的人,又絮絮叨叨的说道:“现在就好啦,迦梨三生结界没了,以后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找谁玩就找谁玩,这里面的伴蛊灵都太无聊了,时间呆的一久全都像白痴一样,根本听不懂人话。”
看来我把这个结界破坏的事,对她来说反而还是如了心愿,我不禁好奇的问道:“那最开始是谁让你看管这个结界的?既然你不愿意呆在这个无聊的地方,为什么要答应?”
对方无奈的说道:“没有办法啊,这是优夷罗姐姐的命令,她说的话我也不能违抗,只好乖乖听话咯。”
优夷罗?这个熟悉的名字再次出现,我顿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