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在暗中培养阴胎,又几次三番阻止我们为桃子施法的人是面前这个被蛊虫噬身,身份来历不明的男子。
而之前闯入法事中途,强行带走婉琳的,则是和婉琳同组织,地位不相上下的另一个人。
他们俩同时干涉了我们这场法事,所以才让我一开始产生误解,可是现在已经明了,他们非但并非同一人,甚至还有可能是相对的敌人。
那男子挥动手中的绿焰,数百道幽绿飘摇的火舌伸出,把靠近的蛊虫烧成灰烬,可是相比起来,还是虫子的数量占了上风,他一时没有全数应对的方法,只好将火焰覆盖全身,就地一滚,将近身的蛊虫全部烧死。
随后在下一波蛊虫袭来之前,他率先跳出了房间,用那碧油油的鬼火将房门口完全封死,直到一只蛊虫都飞不出来。
“可恶,算你们今天运气好,不过都洗干净了脑袋给我等着,下一次我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男子放完这句狠话就逃跑了,而蛊虫像是盯上了他,全都前赴后继的朝着火门撞去,尽管大部分都化作了残灰,却也有几只在前者的掩护下,突破了火焰,继续追逐啃咬男子。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晦气,不敢再多做停留,很快就跑没影了,而那些蛊虫大部分也全都被他带走了。
我呆呆的望着门口逐渐熄灭的幽火,也不知道现在该是庆幸还是后怕,直到听见身旁传来吃痛的呻吟声,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胖子苏醒了过来。
“妈的这一踢我怕不是要骨折了,兄弟你来摸摸看我这根肋骨是不是断了。”胖子艰难的爬起身子,他今天也吃了不少苦,从被僵尸啃咬结界开始,就一直受伤到现在,令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吧,还有你有这一身膘,估计只是软组织挫伤而已。”我想缓和下气氛,便插科打诨道,“对方再踢几次怕不是他要脚趾骨折了。”
“奶奶的你就损我吧,真是的,认识你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胖子骂骂咧咧的直起身子,自己摸了摸腰,发现确实没骨折,这才放心下来。
他看到地上只剩下了零散的几只蛊虫,便将其拿起来研究了一会儿,似乎是很有兴趣。
“怎么,你认识这种蛊虫么?知道的它们来历不?”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若是能够知道婉琳到底是被哪个组织带走的,说不定还有去救出她的希望。
胖子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
“我只知道南疆有一些拜月崇阴的邪教,会给人种下蛊物,并经过邪法炼制后制成蛊尸,蛊尸本身也能化作蛊虫随身携带,因此古书中曾提到过古大理国有过一支僵尸大军,他们一夜之间就能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二天又能凭空出现。但那不过是古书纪闻,现在这些虫子的确切来历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甚清楚”
南疆?没错,我确实记得婉琳有说过自己是出生成长在云贵地区一带的人,因此很能喝酸吃辣,再加上一直以来都有苗疆出蛊物的说法,大约那确实是最有可能的方向。
只是整个云贵地区也太大了,要是没头苍蝇一样的找不知道得多少年月,再说也很有可能中了对方的埋伏。
于是我便将这些残留的蛊虫收集了起来,它们完全没有袭击我的意思,任凭我将其收入盒中,但以防万一我还是点燃了紫云芝炉,这些蛊物一闻到那股清凉的紫烟,都缩起了身子,像是十分疲惫。
我准备去询问一下刘一手它们的具体来历,他既然能随手拿出紫云芝炉这等蛊物的克星,又知道如何对付九死惊梦蛊,想必他对这方面有很深的了解。
“婉琳…婉琳……”
房间内传来了桃子轻微的声音,原来她终于醒过来,却看到周围一片狼藉,尤其是一直在身边陪伴的婉琳不见了,便担心的呼唤道。
只是她的身体毕竟经受过一番天人交战,还三番五次被人打断又重来,因此现在还十分虚弱。
胖子自告奋勇的说要去照顾桃子,我不放心想亲身前去,没想到此时手机却响了。
我一看来电显示,发现原来是村长,离开村子已经有段日子,这之间经历不少风波,忽然接到了老家打来电话,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暖意,却又同时产生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那是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我知道自己在找到真相之前,永远逃不出那口井的阴影。
接通电话,村长似乎情绪高昂,告诉我林玥已经回家了,她很想念我,要我有空回去看看。
只是他的语调中稍微有些不自然,硬要形容的话,就是那种为了隐瞒某些事情,而故意装出非常高亢积极的口气,实际上仔细听听却可以察觉出其中的掩饰之意。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村长才告诉我,原来在我走后不久,刘半仙就已经带人下过井,并且带上来一具高度腐烂,几乎不成人形的尸体。
“他大概想要说这是我爹的尸体吧?”我听到村长的语气又有一些吞吞吐吐,知道他多半是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于是便为其代劳了。
村长讪讪的说道:“唉是啊,刘半仙确实说这是你爹的,所以才要让你赶紧回去给你爹办丧事,让他可以早日入土为安。”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便继续追问道:“就这样么?没有其他的事了?”
果然,村长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斟酌口气,最终才为难的告诉我。
原来当日刘半仙在下井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大家碰井里的任何东西,可是跟着刘半仙下井的帮手中,不知道里面是混了赵公权的人,还是之前被他买通了,竟然趁刘半仙不注意时,偷偷带着一些鬼舍利出了井。
赵公权得到鬼舍利并经过加工处理以后,就开始大规模的面向社会顶层人士秘密出售,据说反响极好,让他不仅因此大赚了一笔,连社会地位都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