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翻滚在七情六欲的海洋里,等张宝酒足饭饱,拿出一沓钞票往他口袋里一塞,说道:“兄弟,这一万块钱给你自由支配。这是给你办事的经费,可不是给你吃喝玩乐的……”
不傻的张宝听他如此一说,感动之下心照不宣的说道:“大哥,我明白,这钱等于我半年的工资!我不会乱糟蹋的,为了云儿嫂子,我会好好利用,好好保管……”
说罢,二人一番拥抱,立刻离开了酒店的包厢……
夜幕中走出酒店,凌峰望望远去的张宝,转身向小平山方向走去……
虫吟蛙鸣的夜晚,城市丰蕴韵地带的自然气息,仿佛能让凌峰郁郁浓浓的心情略感轻盈。
虽然同样是水泥森林的空间,但相对而言,小平山所处之地,处于待开发状态。因此让不起眼的小平山在城市的包围下显得格外悠然。
特别在晴朗的夜空下,高空闪烁的星星和偶尔传来的车鸣,让它更像一座天然的公园,矗立在繁华的人间……
二人走在昏黄的灯光下,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带着恍恍如梦的情怀很快就穿越马路,游离于田间小道徐徐而上……
回到山顶的那刻,凌峰一双深沉压抑的眼神遥望四方。看看灯火阑珊处,望望繁星闪现的夜空,喃喃而道:“终焉未济心飘渺,世事都留缺陷好,吟尽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
说罢,沉默片刻,望望刘温,接着说道:“我不知道是谁写了这首诗,但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多情与无奈和那种隐隐而现的出世情怀……”
刘温听他如此而言,沉思片刻,缓缓而道:“是的,情欲是人类精神世界的根本。人类在情欲中打滚,犹如夕阳复出,山外无限。如此循环,造就了人生的喜乐悲哀。只有打破这种循环,人类的心灵才可以获得根本的解脱。不过,要真正面对却又很难。就如我不止一次想说服你放弃复仇,可是反过来想想,如果是我,也许同样难以放下。反复思量,人生苦短,直到今天,你我依如一叶小舟在迷航中前进……”
凌峰等他说完,一声苦笑,望着最远处的星星说道:“我明白,我也想过放弃,因为复仇的结果不管如何,可是对云儿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她不可能复活,不可能再回来。可是,每当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我就有种难以自控的罪恶感,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复仇一事,志在必得。否则,我一生都难以安宁……”
刘温听他如此一说,思量中感慨万千的说道:“空来空去空行事,梦来梦去何时醒?一切非,也是一切是!罢了,没有飘零的风雨,哪有绚丽的彩虹?没有寒彻骨,哪来梅花扑鼻香?没有迷航,哪里知道正确的方向?一切也许都是相依而成……”
凌峰听到这里,本想问问他和方胜男一事,但看看他忧郁重重的神情却开口说道:“也许吧,就如黑暗与迷茫,可以显现出繁星的灿烂与神往……”
说罢,二人随着悠悠而过的山风,立刻转身向房间走去……
小平山的夜晚更加幽静,犹如黑暗中的天使抚慰着他们的思绪。直到又一个黎明后的早晨,凌峰才终于听到陈潇在电话里兴奋的说道:“大哥,我们蹲守这么多天,才等到大牛母子不但同时现身,还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驾车与他们同行。不过,回来不久,那个男人就驾车而去。我们留意一下,发现是芜湖的车牌号,我已经安排兄弟全程跟踪……”
凌峰一听,惊喜中立刻说道:“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潜伏!潜入到她家住宅放置窃听器,全力追踪调查,搞清楚那个男人的底细。他有可能是大牛的父亲!你们等着,我这就前往宣城与你们会合……”
说罢,一番准备,立刻和刘温扬长而去……
一路奔波,二人赶到宣城吩咐一番,说道:“等大牛母子外出之时,进行技术开锁放置窃听器!”
可是,凌峰和兄弟们蹲守一天,没想到大牛母子竟然像怕光的老鼠一样,一整天也没走出家门!
深夜之时,蹲守一天的凌峰开始按耐不住,终于趁大牛母子熟睡之时,悄无声息的开锁而入!
月黑风高的夜晚,凌峰如幽灵般的放置好窃听器,浓浓的恨意中想立刻打开煤气闷死她们母子……
不过,转念一想,心想此法不但下三滥,就算云儿的离去是她们所为,但让她们睡梦中死去也未免便宜了她们。再说,万一和她们没关系,如果稀里糊涂弄死她们,不仅会受到良知的谴责,更重要的又如何向天堂里的云儿交代?
凌峰想到此处,轻轻走出宅门,很快又神不知鬼不觉的锁好了门……
然而,当黎明过去,太阳高起之时,大牛母子在楼房里晃来晃去,却不知道凌峰已如死神般的光顾过她们。更不知道凌峰在犹豫的片刻,差点把她们送入了地狱……
也许不知者不畏,大牛母子像两只走出窝榻的松鼠来到餐厅之时,只见大牛边吃早餐边叽叽喳喳的说道:“妈,就算这件事过去了,可我回到家里,怎么还有些怕怕的呢?云儿不会是阴魂不散,还呆在家里吧?”
杨葵花本来就担心害怕,听儿子如此一说,立刻哆嗦着嘴巴说道:“别瞎说!要不我们把房子卖了,让你死鬼老爸在芜湖帮你买套新房。这样有他护佑,我们心里也踏实些。不然,万一凌峰那杂碎找上门,你我孤儿寡母可怎么过呀?”
可是,大牛一听,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妈,这下好了,云儿的爸爸把钱财都带走了,没想到云儿也投河自杀了!结果搞的人财两空不说,现在连家都有些阴森可怕……”
没想到,杨葵花听儿子如此一说,气的像母夜叉张口就骂:“还不是你没出息,这钱财,这云儿,这两块挂在嘴边的肥肉你都搞不定!现在好了,为了你这废物我机关算尽,好不容易让人相信云儿因为她爸伤心过度,才投河自尽的。以后你少说些话,万一走漏风声就麻烦了!算了算了,这房子还是不要了吧,还是到芜湖找你死鬼老爸。我的死活他可以不管,但你是他亲生儿子,他不会不管,也不能不管……”
然而,杨葵花母子像两只黑暗中的老鼠切切私语之时,却万万没有想到,凌峰在窃听器里听到她们一番言语,早就发疯般的想冲到楼上将她们剥皮抽筋……
可是,凌峰想来想去,愤怒一中压制着仇恨,立刻通知身在芜湖的张宝,让他带着像云儿的女孩火速前往宣城,以备深夜突袭,复仇取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