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娇觉得眼前的光一点一点泯灭，冰冷刺骨的河水一点一点侵蚀她的身体。
上一世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里涌现，有她记得的，也有她不曾记得了。
她恍惚间看到厉沉蹲在她坟墓前哭，那慌乱懊悔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会为他哭？
眼前的画面又飞快闪过，眨眼她又看到厉沉充红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的照片，夹杂着恨意和懊悔道：“李娇娇，你为什么，你就从来没爱过我？”
画面又一转，他老了，变得白发苍苍。
他颤巍巍的手爱惜的抚摸着她的画像，带着期盼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都老了，你还是没变，依旧这么年轻漂亮。
娇娇，你不会嫌弃我吧？”
冰冷的水侵蚀她的双眸，让她早已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河水。
李娇娇摇摇头，不再去想。
他怎么会爱她，他怎么会这般念念不忘。
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
无尽的黑暗和寒冰将她包裹，而她只能缓缓向下坠入，没有尽头。
她渐渐放弃挣扎。
生不如死，太痛苦了。
她缓缓闭上眼，却好像无尽的黑暗中落入一道光，一道身影向她伸出手来。
厉沉将人带出水里。
他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少女，心口一紧。
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压的他喘不上来气。
“娇娇，娇娇。”厉沉一声又一声地唤着，手下用力地压着少女的胸口。
一下，一下，又一下。
任凭汗水打湿了眼睫，双手早发麻，也不停息。
“喘气，喘气了！”
一旁的老太太激动地唤道。
厉沉这才停了下来，手不自知的颤抖着。
他怕，那一刻他怕极了。
他真的害怕她就这样丢下他，也是这一刻，厉沉才意识到。
他对这个女人的爱是何种地步。
他不能失去她。
“为什么人还不醒过来？”一旁的老太太紧张的看着地上的少女，满脸懊悔，“就怪我，就怪我，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保佑这个姑娘，求你了。”
厉沉探了探她的呼吸，松了一口气。
这才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李娇娇身上后，一把把她抱起来，“我带她去医院。”
厉沉背着她，一路朝医院狂奔。
他本不信佛，也不信世上会有神的存在。
但他此刻却希望真的有所谓的天神，他愿意用自己生命，自己的一切。
求求了……
救救她。
路过的人都看着他们，投入奇怪，怜悯的目光。
医院的人见到眼前这个面如死灰的男人，也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医生，医生，你快看看她。”
厉沉拼尽全部力气大声呼喊道。
紧接着，几个护士医生将人用担架拉入急救室。
厉沉这才瘫坐在下，疲倦地闭上眼睛。
……
“人没事，你急救措施做的不错，就是有点发烧。”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有些为难道：“这……再等等吧，主要看病人自己，她现在的求生意志不高，自己不愿醒过来。”
厉沉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少女，眉头紧锁。
不愿意醒来……
厉沉牵起少女的手，放在手心小心地握紧。
他一会儿神情紧张，又一会儿笑弯了眼，嘴里喃喃道：
“娇娇，你要是醒了，你想离婚我答应你，你放心，我绝不纠缠你，只要你好好的。
你还有妈妈啊，你想想她，就算为了她，你也要醒过来啊。”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苦笑道：“你知道吗，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说。
李娇娇，其实你用的那些伎俩我都知道，但我是愿意的，我当时真的很高兴，我能娶到你。”
厉沉哽咽了下，懊悔道：“对不起，我一直没明白自己的，让你受委屈，受伤害，嫁给我，一定很累吧？”
“你知道吗，我从很早很早就喜欢你，比你认识我还早.....”
李娇娇感觉自己坠入黑暗，但仿佛被烤的火热。
她想睡觉，但耳边一直有道声音碎碎念着。
好烦。
死都死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