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的是累极了,那女人坐下来背对着米棠休息。
就是这个时候!
米棠猛地睁开眼睛,她倒要弄清楚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
米棠一手拔下插袋头发上的簪子,捏住簪首,迫近女人的脖子,“你是谁?”
女人没有料到方才还在昏睡的米棠会突然醒过来,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似乎一点也顾不上正抵着她的脖子的簪子。
银簪虽然不怎么锋利,但在女人不顾一切的挣扎之下,已经刺破她脖子的肌肤,渗出血珠来。
她不管不顾,米棠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当真死在自己手上,慌忙收了簪子。
只是女人却再也安静不下来。
她就像被刺中了什么穴道一样,突然开始癫狂的大喊大叫。
米棠悄悄的向后退开几步,离这个女人远远的。
她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怪异来自哪里了,这个女人的种种行径,根本不像个正常行为人!
或者说,这个女人是真正意义上的疯子。
不,也不能说完全的疯,准确来说是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而眼下,自己刚才的举动就像是触动了女人身上的某个开关,让她的精神再度崩溃起来。
米棠不能保证这个女人不会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再次对自己动手,她只能离得远远的,观察这个女人。
在一阵持续的癫狂的大喊大叫之后,女人安静了下来,就在米棠以为她恢复正常了,想要上前询问,谁知女人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她的双手伸展开来,对着虚空做了一个动作,然后环在自己身前,就像在抱着什么东西一样,嘴里还喃喃自语着。
米棠小心的凑近去听了听,发现女人说的是,“莫哭,娘在这儿”。
莫非她是因为孩子丢了所以变成这副模样?
米棠的心中生出一股怜惜来。
然而女人奇怪的举动并没有结束,上一秒她还在幻想着哄孩子,下一秒她突然再次惊叫起来。
米棠听的分明,这一次,她说的是孩子死了!
女人对着墙壁时而乞求时而恶狠狠的威胁,让他们把自己的孩子还回来,也不知道她触摸到了哪里,原本四面都是墙壁的地方居然有一面活动起来。
又是密室还是秘道?
“小心!”
米棠心中骂一句这方量子不仅做的事尽是一些阴沟老鼠的勾当,就连为人也如此一般,到处打洞,一面将女人扑在身下,避免她被突然升腾起的墙壁的碎石砸到。
墙壁缓缓升起来,露出另外一番天地。
眼前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居所,有流水潺潺,游鲤浮萍,四周是烟雾了然,犹如人间仙境。
可偏偏带着血的味道!
米棠看向正中央,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关着无数的孩子,孩子们个个苍白着脸,有气无力的或躺或坐,他们身上流出红色的血液,顺着八卦阵上篆刻的凹槽缓缓流出,最终汇入一个巨大的丹炉中。
方量子所谓的长生之术居然是用这些孩子的血入药!
这个禽兽!
米棠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气,双拳捏的咯吱作响。
“孩子,我的孩子!”
身旁的疯女人已经冲了上去,只是她的步子甚至都没迈出太远,米棠就听见一声微不可察的破空之声。
“危险!”
但已经来不及了。
从天而下的数支箭羽已经结结实实的穿透女人的心脏。
但女人犹不放弃,她的目光朝着那个巨大的铁笼,似乎想要爬过去,浑浊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清明,她的眼中缓缓落下两行泪来,然后闭上眼睛。
米棠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身后传来“啪啪啪”的巴掌声,方量子的声音响起,“我道是有谁在背后捣鬼,上次救季瑜,这次又救你……”
“可惜啊可惜,我叫你们谁都不能……”
“啪”的一声响,方量子的脸不可置信的偏向一边,“你敢打我?”
米棠咬着牙,“我打的就是你这个禽兽!”
听到米棠的骂声,方量子居然诡异的笑了,“怎么,这就生气了?”
“你师傅秦无咎杀的人可不比这里少,怎么,你要把他挖出来鞭尸吗?”
米棠的眼睛已经被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模糊,她咬着牙瞪着眼前这张已经变态扭曲的脸,还想要再动手,但却没有成功。
方量子狞笑道,“原本还想着等我的长生之术成功了再让你见识,没想到你却是等不及了自己找上门来。”
“这样也好,我要你亲眼见证我的成功,然后下去告诉那个老不死的……”
“呸。”
米棠被他绑住双手双脚,唯有嘴巴还能说话。
听罢方量子的话,强忍着恶心吐了他一口,“若世上真有长生之术,也不会成全你这种畜生!”
“骂的好!”
“若不是还要留着你的眼睛去亲眼见证,真想挖了你的这一双眼睛,不过……听说人的牙齿是全身上下最坚硬的,我倒要看看没了牙齿,你的嘴还是不是这么硬!”
说罢,方量子一手捏着一个小瓶子,一手就捏着米棠的嘴,“知道这是什么吗?”
“徐贵妃的脸就是被这样的东西弄没的,不知道在你的牙齿上会不会成功,小师妹觉得呢?”
米棠挣扎不已,双眼狠狠的盯着方量子。
若是有一种从眼睛里粹炼出毒的法子,那方量子一定会死上千百回。
“那就让你试……”
方量子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受到一阵晃动,头顶上有碎石土哗啦啦的往下掉,“发生什么事了?”
趁着他的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米棠低头狠狠的朝他的手掌的虎口咬去。
方量子感到疼痛,手上用力,将米棠甩飞出去。
米棠重重的摔在石墙上,嘴角咳出血来,但她丝毫不在意,看着方量子笑道,“你完蛋了,季瑜他们来了。”
“季瑜?”
方量子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道,“我想起来了,他本来该一起死掉的。”
“不过没关系,不过是再杀他一次罢了。”
他的手掐住米棠的喉咙,“有你在,我还会怕他吗?”
“不过……我想玩个更好玩的。”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怪异可怖的笑容,然后再次将米棠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