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水影月再三强调,语气颇为无奈道:“白阡陌,你再说点有用的话,我就可以合理的怀疑你就是缥缈国那边派来的内鬼,要将你与我之间的交易作废了。”
“水影月,你当真是无情,利用完我之后转头毫不犹豫就丢掉了?”白阡陌惊叹,唉声叹气道,“我原以为你和传闻中多少有些出入的,没想到竟然是一模一样,对待男子的手段当真是无情又狠辣。”
“……白阡陌,你别逼急了我。”水影月翻了个白眼,失去了耐心。
“噢?逼急了会怎样?”白阡陌不懂装懂,甚至还敢在刀尖上跳舞,在水影月发怒的边缘反复试探,活脱脱的就是欠揍。
语毕,水影月闻声猛地凑近,抬手抵住白阡陌的身后,凌冽之风看看与耳畔擦过,沉吟道:“白阡陌,你若是惹急了我,那么就休怪我将这马车一张拍个粉碎,将你活生生暴露在光明之下,让你生死不能!”
白阡陌微怔,紧接着伸出手在水影月的面前轻轻晃了晃,确认水影月是真的看不见之后,反倒是自信一笑,他说:“你喜欢我,你不会那么狠毒的对我,我知道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水影月扶额,他承认白阡陌要实力有实力,要才华有才华,这么自信也不是没有本钱的,但做人的话大家不是都默认要谦虚一些才好吗?
学学人家贺兰,一身本事也绝不拿出来显摆,总是谦和有礼的模样,关键时刻总是能派上用场,就算不会的事情还有谦虚学习的心。
天哪,这么说来她水影月究竟是捡了多大的便宜,竟然能有如此完美无缺的夫君?
“我这不是自信啊,只是纯粹的信任水影月你而已。”白阡陌仿佛很受伤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话锋一转,说道,“好了,我还是说回正事罢。”
水影月又翻了一个白眼,心想终于来了吗?
“什么?”水影月问,想着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她真的觉得浪费的时间血亏了。
“我的情报来说,在你们离开缥缈国的时候,一直有一队人马远远地跟踪。”白阡陌压低了声线,显然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担心隔墙有耳,才特地说要单独见面。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水影月大惊,又问道,“是何方势力?你可有具体情报?”
“这个难以认清。”白阡陌有些犹豫,说道,“那队人马直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远远地跟着,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倘若不是因为我的情报网广,也无法发觉。”
“照这么说肯定不是缥缈国的人了,我相信缥缈国里还没有你不知道的势力。”水影月略思索了一番,分析道,“一直跟着我们却始终没有动手,恐怕是忌惮我手头的军队,也有可能并不是来取我们性命,只是纯粹的暗中监视我们。”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白阡陌赞同水影月的分析,但同时也提出了疑惑的地方,他说,“只不过我很奇怪的是,鸣凰国不是以女为尊吗?倘若是来监视你们的,为何那队人马全是男子,没有一个女子呢?这显然不是属于鸣凰国女皇的人手,也就说明了并不只是来监视你们行踪的。”
语毕,水影月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那队人马是何许人也。
“我知道了,白阡陌,感谢能够得到你的情报和分析,帮了大忙。”水影月眯眼,黑暗中,露出了无奈又颓然的苦笑,“你稍作歇息,我们立刻启程赶路了。”
“能帮到你,才能彰显我的作用。”白阡陌清浅一笑,总是一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反应,黑暗中转了个身,这才说道,“那么现在,你去忙罢。”
“多谢。”水影月点头,起身就要离开,猛地发成“砰”地一声闷响,水影月的头直接撞上了马车内部,吃痛地叫出了声。
“……水影月,门帘在你的右手边,你看见可以问我的。”白阡陌回眸瞥了一眼,无奈一笑,“你这个爱逞强的坏毛病不该的话,将来可没有我这么好的人在一旁提醒你了。”
“你管我。”水影月撇撇嘴,撩开门帘离去,一束黯淡的光传来进来,柔软却并不刺眼,她说,“你也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白阡陌看得发怔,情不自禁地伸出右手要去触碰那束黯淡的光,然而在看见自己苍白无力的手时,却仿佛被灼伤了一般迅速抽回。
等白阡陌再次抬眸时,四周又再次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像他原来一直住的地方。
白阡陌离光其实很近,撩开门帘就能看见光,但其实又极其的远,因为光会灼伤他,在他还未触及之时便会将他焚烧干净。
白阡陌在黑暗中幽幽叹息,他是多么希望能够有一天光也能像温暖其他所有人一样,也将他冰冷的心也暖一暖呢?
——马车外,一直默默等候水影月的贺兰听见动静立刻将伞移到马车边上,果然水影月便从马车里冒出头来,神色如常。
“贺兰,准备好可以出发了。”水影月抬手,轻轻搭在贺兰手心里,从马车上下来,并肩往原来的马车而去,悄声道,“警惕些,就算是快到鸣凰国境内了,也绝不能放松半点。”
“好的娘子。”贺兰点头应声,这些话其实不用水影月提出来,他也是一直都是如此做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水影月的安危,容不得半点差池。
紧接着浩浩荡荡的马车在风雪之中再度启程了,只是水影月一行人刚走,又有一队人马紧跟其后,在路过茶馆时,为首的身披黑袍男子低声吩咐了几句,转眼就有数人将茶馆的老板和店小二利落的解决了。
手法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看上去也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人,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为首的黑袍男子见此,这才指挥着人马再度紧跟前方的马车,茶馆又恢复了平静,风雪越发大了,将倒在地上的老板和店小二悉数埋藏在皑皑白雪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