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都别闹了,我还有件事尚未解决,现在不能走。”水影月颓然,双手一甩,将贺兰和水怜儿一起挣脱开来,掩面无奈道,“洛长书还一心想着刺杀白阡陌,我可不能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白阡陌不能死。”
“臭男人的死活而已,姐姐何须在意?”水怜儿撇撇嘴,心想竟然让姐姐牵挂的是个连面都不肯露的白阡陌,恨不得立刻就冲上马车将白阡陌揪下来,要杀要剐当场了断了好。
“白老板手腕极强,还不是时候。”贺兰一脸正色的对水怜儿说道,意思好像这次是站在水怜儿这边的,倒是令水怜儿颇为意外。
“……什么不是时候,你们俩又想背着我做什么坏事?”水影月狐疑,又问道,“夫君,你可知道如何才能联系上洛长书,我要取消这个任务,至于定金就全送给他好了。”
“请恕为夫无能,洛长书被称为【千面百相】也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一旦他消失在人前,就不会有人知道下一次会以何种的身份和模样现身。”
贺兰微微叹息,自愧不如,又说道:“况且洛长书之前所言,意思是一直在暗处观察,我想他肯定知道娘子和白老板达成了交易,不会再轻易动手。”
“此话当真?”水影月心里还是有些焦虑,她不想成为过河拆桥的歹人,更何况白阡陌可是放弃了整座天上人间的机关城跟她走。
于情于理,水影月都不应该怠慢白阡陌,更别提反而将其杀害了。
“现在白老板仍旧好好的活着,为夫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贺兰耐心劝道,双手轻轻搭在水影月的肩上,浅浅一笑,像是在哄小孩儿,柔声道,“况且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多耽误一刻,事情就会越难处理一分。”
“夫君所言极是,我们即刻启程。”水影月连忙起身上了马车,当然,她紧紧握住的是贺兰的手,但好歹还是回眸催促了一声,“怜儿,走,回家了。”
水怜儿晦暗的双眼一亮,又重新恢复了神色,欢欢喜喜地冲上前去抱住水影月的另外一只手臂,笑着撒娇道:“好,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马车应声而动,跌宕的侦察任务总算是圆满结束了。只是也不知道水影月带回的这个结果是否合母皇陛下的心意,缥缈国无论是从地下和平安乐的民众来看,还是宫中贵胄来说,丝毫没有要准备战争的打算。
然而母皇陛下想要的是否是战争,水影月却不得而知,捏在手里的三千军队在这之后会演变成何种结果?
一时之间,水影月心头涌上千头百绪,阴谋诡计纷纷袭上心头,令她不由自主的去猜疑各种最坏的结果,做好最万全的准备。
这一次,水影月绝不允许任何人受伤。
思绪过多的后果就是身体吃不消,水影月果不其然在路途中病倒了,或许也是天气继续降温,路途之中甚至飘起了小雪,洋洋洒洒的落在马车之上,盖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五辆马车纷纷停了下来,寻了一处郊外的茶馆暂作歇脚,依旧是行商人的乔装打扮。
做戏要做全,这是水影月一直叮嘱众人的话。
马车内,水影月倒在贺兰怀里,滚烫的额头令她感到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有气无力,只觉得难受又委屈。
虽然水影月说好不让任何人受伤,但也不要以她生病为代价啊!而且经过系统BUFF加持后的身体都能生病,眼中怀疑系统又一次鸡肋,该不会连BUFF加持也注水了吧?
告知:BUFF加持只是肉体强度,并没有完全免疫病毒。
告知:宿主也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并不会触发自救模式,请宿主放心。
水影月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她还真是谢谢系统提示这个自救模式了,上次就差点没经过她的允许擅自使用唯一的复活机会,真是气结!
“娘子,有没有感觉好些?”贺兰将外头的雪收集起来包裹后轻轻贴在水影月的额头,满眼担忧,语气都跟着微微颤抖,自责与愧疚到了极点,恨不得此刻生病的人是他。
“舒服写了。”水影月哑声道,额头触感冰凉的确瞬间提神的不少,侧脸又在贺兰的怀里蹭了蹭,气若游丝,“夫君别担心,我就是有点乏力,并没有什么事。”
贺兰微怔,想不到都这种时候了水影月却还要逞强反倒来安慰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水影月滚烫的的脸蛋,嗫嚅道:“笨蛋。”
贺兰的笨蛋娘子总是喜欢一个人逞强,表面上虽然一直喜欢依赖他的模样,但其实贺兰知道,每次遇到什么难事,笨蛋娘子总会默默承受。
甚至于,还会担忧其他人会不会因此而产生负面情绪,眼巴巴地反过来安慰别人。
贺兰酝酿了好些话想要“数落”一番水影月,好让水影月足够信任她、依赖他,不曾想低头一瞧发现水影月已经靠在怀里睡着了。
“夫郎大人,妻主大人的药煎好了。”方染衣撩开门帘,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却发现贺兰正瞪着他。
心下一怔,心想他没做错什么事啊?
“禁声。”贺兰悄声道,目光下移到水影月的身上,示意安静。
方染衣这才注意到水影月已经睡着了,悄声道:“那我先去将药再热一热。”
贺兰微微点头,摆摆手让方染衣赶紧退下了,他不想有人打扰水影月难得的休息时间。
这一路上颠簸不止,其实贺兰也早有发现水影月一直在思虑缥缈国的事情,整日愁眉不展却又不肯主动袒露出来。
水影月若没打算主动说出来的话,贺兰是绝不会发问的,这是尊重同样也是身份悬殊的原因。但现在贺兰有些后悔了,他知道就算问了水影月也不会生气,只是他自己觉得不合规矩而已。
现在倒不如问出口,好歹能让水影月将心中郁结之事一吐而快,不至于演变成如今这般惨状。
思及此,玉言愈发愧疚,丝毫不觉马车异常的晃动,紧接着一阵寒风袭来,掀开了马车内的床帘,外面的雪花簌簌飘了进来,寒气入体。
贺兰连忙将水影月护在怀中,紧接着发现跟着雪花飘进来的,还有一张纸条,静静地落在脚边,等待着贺兰的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