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影月醒来之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她被人推进了水里,水里深不见底,混沌不堪,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绝望又无助。
“……救命。”水影月用虚弱的声音呼喊,睁眼发现自己浑身冰冷,下意识以为自己真的落水了,毕竟她的衣衫都湿哒哒的,只是面上裹了一层被褥,被褥上还被困倒的贺兰压着。
见到贺兰还在身边,水影月逐渐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了,瞬间忧心起来。
果然穿越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动不动水影月就要经历生死危机,关键是根本不知道是谁想要她的命,而她又能相信谁?
不,或许,还是能够信任贺兰的。
水影月知道那一箭倘若不是贺兰眼疾手快将她往后拖,后果不可设想,可以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思及此,水影月看着贺兰的眼神便又多了几分柔软,抬手轻轻触碰贺兰的眉眼,喃喃道:“贺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蓦地,贺兰睁开双眼,伸手轻轻握住水影月的手,抬眼盯着水影月,目光灼灼,半是捉弄半是乞求道:“要唤夫君才是。”
语毕,水影月很快双颊绯红,她知道这一个要求对于有救命之恩的贺兰来说并不算为难,更何况他们本就是夫妻。
“夫君。”水影月抿唇,鼓起勇气喊出了声,虽细如蚊呐,却直接重重敲击了贺兰的心口,只觉得哪怕是心给了眼前人也是值得的。
“娘子,为夫很喜欢,可以多叫几声吗?”贺兰坐起身来,俯身贴近水影月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紧接着在水影月还未反应过来时拥入怀中,在耳旁低语,“太好了娘子,你还在我身边真是太好了。”
顷刻间,原本尚且有些抵触肢体接触的水影月也没有办法推开贺兰了。因为在这一刻,贺兰是真真切切在为了水影月的安危所担忧、所庆幸,这般真挚的情绪,水影月只在自己的亲生父母那里感受过。
“我在这里,夫君。”水影月下意识伸出双手,环抱住贺兰的腰,这是她第一次回应贺兰的感情。或者说,从这一刻起,水影月开始对贺兰放下戒备之心。
“等等,娘子你的手臂没事了吗?”贺兰突然松开水影月,连忙去看受伤的手臂,果真光滑白皙,仿佛之前的伤口不复存在。
“诶?这么说来还真是,现在一点疼痛感的都没有了。”水影月也反应过来了,甚至还抡起胳膊甩了甩,毫无痛感,不禁讶异道,“贺兰你是寻了什么华佗在世的神医吗?”
“华佗是何人?”贺兰茫然,“不过也的确是神医,是医术世家的一把手方染衣。”
“哇神医居然是为姑娘?”水影月讶异,心想不愧是女尊世界,神医也自然是女子。
“不是喔,方染衣是方家唯一的公子。”贺兰解释道,“也正是因为他是男子,所以才没有机会进宫成为女皇陛下跟前的御医,而是开了这家医馆。”
“原来如此。”水影月心想,好家伙这位女皇陛下竟然还搞区别对待啊?不过想想也是,在古代很少有男女平等的思想。
“娘子再看看身体还有哪里不适,若是都好了,我们便立刻离开。”贺兰关切地问道,毕竟他总觉得方染衣不是个善茬,尤其是他医治病人的手法和名声,令人胆寒。
“嗯……我看看。”水影月掀开被褥,低头一看,原本平静的表情再次惊恐,瞬间将身子藏进了被褥之中,只漏出一双惊吓的双眼,问道,“贺兰,我我我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咳咳,为夫担心你得了风寒,不得已褪去了外衣。”贺兰脸颊微红,站起身转过背去,赧然道,“娘子无须惊慌,为夫可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唔……”水影月噘嘴,怎么说得她好像没什么魅力一样?
“咳咳,这个那个……贺兰啊,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件衣裳来啊?”水影月觉得难以启齿,说完了又犹豫道,“那个要不还是算了?毕竟男子不太会挑选女子的衣裳。”
“娘子你这就是小瞧为夫了,为娘子挑选衣裳这件事不是易如反掌?”贺兰信心十足地拍拍胸脯,转头询问道,“娘子喜欢什么颜色?为夫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额……淡绿色?”水影月回想起外头炎热的天气,觉着穿得清爽些人也凉快些。
“娘子……你莫不是在内涵为夫?”贺兰蹙眉怀疑,颇有些为难道,“不过娘子若是喜欢的话,为夫也没有意见,毕竟娘子也不可能始终只宠我一人的,想要多几个男妾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水影月听得面红耳赤,在被褥里摇头似拨浪鼓,双眼定定地看着贺兰,许下承诺,掷地有声,“此生我只有贺兰一人,断容不得其他人!”
语毕,贺兰神情明显舒缓了不少,心安起来,却忍不住试探道:“那……为夫听说女子有了银钱都会变坏,会去那种花街柳巷,会和那些个腰肢柔韧的小倌儿们找些乐子玩儿!”
“嗯?我有那些钱多买点房产不是更好?”水影月疑惑,受二十一世纪沉重的房贷影响,到了古代第一件事情便也是捉摸着买房,至于什么花街柳巷——她一个女子凭什么要花钱去和男子找乐子?确定没有说反吗?
再者说了,那外头的野花还能比贺兰这朵娇俏可人的玉兰花更俊美诱人的?
“娘子又开玩笑了,购置多处房产是需要官位的,哪里买得了那么多呢?”贺兰解释道,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却仍有些口不对心地说,“不过娘子若是觉得哪天看腻了为夫,偶尔去外头闻一闻野花,不带回家里的话,为夫也是能体谅的。”
“贺兰,你看着我。”水影月语气突然严肃沉稳,盯得贺兰有些发怵,她说,“我说过了,只有你一人,决不食言,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