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西大营的鼓声响了起来,千余骑士默默的汇聚在校场之中。
赵询看着下面一个个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高声喊道:“今日,我们要与靺鞨人一战,出了城生死难测!现在,愿意退出的可以离开,我绝不怪罪!”
半晌,无一人离开。
赵询又道:“既然无人离开,那就出城一战,让靺鞨人也知道,我大燕国也是有雄兵猛将的,今日战死者,家无青壮,则家眷有吾奉养!吾亡,则有火麟军其他人奉养,!”
东城上。
刺史府和都尉府的官员都齐聚城墙之上,等待着今日的约战。
“赵询见过诸位大人,开城门吧,火麟军准备好了!”
“你不是两千人吗,怎么现在只带出去一千,人太少能行吗?”刺史府的一名佐官问道。
赵询道:“我的两千人一千是骑兵,以前是步弓手,这位大人不会以为我的步弓手敢和靺鞨骑兵相抗衡吧?你要是觉得我的人少,我可以带上你一去,我想,大人一定是忠君爱国的好官,为国家牺牲自己,一定没有问题吧。”
听到赵询如此说,此人脸色忽白忽青,再也没有说话,其余众人也不再多问。
“出城!”赵询上马挥枪大喊,火红色的麒麟大旗随风飘荡。赵询离开之后,沉重的大门轰隆一下关闭,让赵询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赵询带着千余亲卫营骑兵直奔城外一里之处,静静等候。
“呜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声震四野,久久回荡在天空。靺鞨骑兵终于动弹起来,五千轻骑直奔过来。
“一千人?怎么只有这么一点人?”左户长呼哧勒皱眉说道。
桖岩大笑道:“一定是燕人害怕了,只派出这么一点人出来受死。”
哈言道:“应该不是这样,否则的话他们根本无需派人出城,因为一旦战败,据对会对守城的将士有影响的。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只有千人,我们只需派人击溃他们即可,最好一击而下,让城内的燕军看看,我靺鞨骑兵的厉害,到那时,我们攻城就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桖岩,你带一千人击败他们吧,记住,别给我们靺鞨人丢脸。”左户长对身边的桖岩说道。
桖岩拍了拍胸膛,大声说道:“左户长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一击而败他们的。”
“亲卫营,箭矢阵,取盾!投枪准备!”只需看到靺鞨人已经开始准备,也厉声高呼。
“咚咚咚!”双方的鼓声越来越急促,压得人心中难以喘气。
“乌拉乌拉……”
一阵怪叫,千余靺鞨骑兵直奔火麟军而来。
桖岩高举右臂,一千名弓箭手机械地从箭壶里抽出一支支羽箭搭于弦上,尔后双臂发力将长弓举起,在嘎吱嘎吱的弓弦绷紧声中,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成了满月状,每一名骑士皆表情冷漠,两眼微眯,不带任何感情地凝视着前方的虚空。
“放箭!”
桖岩厉喝一声。
“咻咻咻!”
桖岩一声令下,一千名骑士同时松开右手,弓弦响处,刺耳的锐啸声划破长空。一千支狼毫羽箭已经带着冰寒的杀机,瞬时飞临火麟军,然后像雨点般恶狠狠地扎落下来,那片乌黑地雨丝,几欲遮蔽了整片天空。
赵询昂起脑袋,冷冷的地瞪着那一片黑云从天而降,有莫名的森寒在他的眸子里激荡。
“举盾!”赵询厉喝道。
“嗡嗡……”一连串的声音响起,就像雨打芭蕉一般,震得士卒手臂微麻。
“啊……”哪怕有盾牌防御,但锋利的羽箭还是没入部分士卒的身体。
“什么?怎么可能?”桖岩失声说道,一阵箭雨只造成十几人的死亡,其余的燕军都毫发无伤。
“有盾牌?一群胆小鬼,今日我就让你们看看,我靺鞨骑兵的厉害,给我冲,杀光这些燕人。”说着,桖岩也不再让士卒浪费箭矢,蜂拥的冲向火麟军。
“投枪!”虽然不太明白为何靺鞨人不再利用自己的优势,而要和和自己硬拼,但看到靺鞨骑兵达到了投枪的攻击距离,赵询脸上杀意显现,抓起马车的投枪,拧身投了出去,身后的亲卫营同样投出手中的标枪。
“那是什么?”桖岩正准备让士卒直接冲杀燕军,就看到从燕军阵营飞出一片黑云,直落自己上空。
“咚咚咚!”
一个靺鞨骑兵连人带马被钉在地上,旁边的骑兵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接二连三的飞矢刺穿,更有甚者,一枪穿透两人,就如同冰糖葫芦一般。
“嘣……”桖岩一刀击飞飞向自己的标枪,但也让他手臂发麻,不由的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武器?他们竟然把手中的兵器给扔了?”
赵询看到几百余骑兵被刺中,滚落下马,心中大喜,同时厉声高呼:“投枪!射!”
“嗡……”又是一阵黑云飞出,落在残余的靺鞨人身上。再次让无数靺鞨骑兵惨死当场!活着的不到三百人,不少靺鞨骑兵都双目失神,他们从未这么打过仗,还未接近敌人,就被干掉了七成。
“大燕威武!”赵询振臂高呼。
“大燕威武!”
“大燕威武!”
看到投枪制造的结果,连亲卫营的士卒都不敢置信,这也太犀利了,要是一人带上几十只,那还不把这万余靺鞨骑兵给消灭光啊。
赵询当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是意外造成的。善于奔射的靺鞨人放弃了自己的长处,要和自己拼刀子,还聚集在一起,这不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吗,还不用担心精准,一投一个准。
“弟兄们,随我杀!“赵询挥枪一指对方残部,双目通红,厉声大喊。
“杀!“
“杀!”
赵询奋力策马,狂奔的战马有如雷同闪电般,急速奔至还陷入混乱的靺鞨骑兵残部,
“杀”
耀眼的寒芒迷乱了汉军将士靺鞨骑兵的眼睛,锋利的长枪已经借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刺出。
“噗……”
靺鞨骑兵口中喷出鲜血,人已经被快马奔腾的赵询带离马背,滚在地上,没了声息。
赵询身后,千余亲卫营士卒像潮水般掩杀而至,每一名士卒皆挺直了身躯,手中长枪奋力刺出。
“噗噗噗……”一连串的声音响起,残余的近三百靺鞨骑兵烟消云散,跌落下马。
“杀!”
“嘣”
赵青山则和桖岩激斗在一起。
“我的士卒!啊……我要杀了你!”桖岩眼睁睁的看着的自己的部下着这么被消灭,眼睛霎时红了,似疯了一般,挥舞着弯刀,扑向赵青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防御。
赵询冷笑一声,弯腰从身边倒地的士卒身上抽出一支投枪,使劲扔出。
“噗……”
“额……”
还未和赵青山继续交战,桖岩就被赵询扔出的投*穿了胸膛。
桖岩感觉自己好像飞了起来,离前面的敌人越来越远,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眼中丝毫没有再看自己一眼,难道他不怕自己的攻击吗?
“碰……”桖岩跌落在地,顿时让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身体发冷。
“我被击中了?”桖岩难以置信!但还未得到答案,就已经陷入无边的黑暗。
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双方的鼓声也停了下来,似乎都没料到,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一千靺鞨骑兵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下马,拾枪!战马受伤者,换坐骑。”赵询发现漠河骑兵大营并无反应,立刻纷纷道,虽说一些投枪损坏,但部分还是可以再用,再者,此行,没人都是三支投枪,用了两只,还有一只,再拾起一只,也就达到了士卒的极限,再多的话,就影响亲卫营骑战的能力了。
“怎么回事?”看着无主的战马在前方五里开外胡乱的流浪,不时被举着火麒麟大旗的燕军牵走,左户长呼哧勒呆若木鸡。
不仅是他,许多靺鞨人都呆立当场,一千骑兵啊,整整一千,就这么没了?任谁也接受不了啊。
哈言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大人,我发现这支军队似乎配备了一种新的武器,致使桖岩部下伤亡惨重,他们的武器,能连战马带人都给杀死,这样,快速奔跑已经无效,只要被击中,必死无疑。看来,这只骑兵一定是燕州城的精锐。更重要的是,桖岩千夫长把人太过集中,本意想着和燕军正面对决,结果被燕军利用了。”
呼哧勒脸色有红变白,有白变青,咬牙低声说道:“混蛋!这是一千人啊,一千靺鞨骑兵啊,就这么被桖岩这个混蛋给葬送了。全军准备,我要杀了他们!”
“大人息怒,我们说好了是约战,要是我们一举杀过去,怕是燕军不会和我们打得,直接就溜了,我们还会落下个言而无信的骂名。这样还可能会激起城上百姓的死战之心。”
“哈言兄,此言差矣,这只军队是燕州城的精锐,我们杀光他们,燕州城就会少了一支精锐,我们攻城不就有利的多了吗。”一人反驳道。
“伯奇,你没注意到吗,这支军队打得并不是燕州城的燕军旗帜。”
“难道有问题吗?”伯奇不以为意的问道,不过旁边的几人都猜出了哈言要说的话。
哈言道:“这就说明,他们不是燕州城的正式军队,按照我们在燕州府收集的信息来看,他们就是营兵,换句话说,就是私兵。再者,这是骑兵,不是守城的步卒,消灭了他们对攻城并无太大的意义。我更担心没有干掉他们,让他们逃离,那我们的士卒也会在心中留下阴影。”
众人一看,果然,周围的士卒都开始议论对方那犀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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