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27
“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在这般下去,只怕城池要丢,我们是不是可以撤军了?”城墙之上,神策军偏将翁明小声的在徐延东身边说道。
徐延东沉默不语,他没有责怪翁明,倒不是说他接受翁明这种逃军之意。翁明此话也不是说因为守不住,而要抛弃城池,向东撤去。只是因为这是战前就已经做好的预备手段,因为守城的是有五万人,而攻城的足有八万士卒和三万雍州青壮民夫。虽然理论上讲,青壮民夫不该算在攻城士卒序列,也不该去攻城。但是,这三万民夫之中,有半数则是司徒雷大军征讨蜀国之后,收纳的降兵。而且,还是那种作恶不小和蜀王张衍的亲信之流。所以,就成了攻城炮灰。
“骁果军……难道你们在耍我们?亦或者想让我们失败?你们被司徒雷用幽北诸胡给牵制了,应该不会与他们联手才对,再加上与我王有协议,不该如此……”徐延东拳头紧握,心中暗暗沉思道。
“轰轰轰……”就在徐延东准备下决断之时,一阵如同洪水来临的声音从战场的北侧传来,而却越来越大。
徐延东眼睛一亮,紧握的拳头顿时松懈了下来,大声道:“我们的援兵来了,让士卒们守住。让我们仅有的骑兵准备,一会杀出去!”
“援兵?有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偏将翁明大吃一惊。不过此时,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关注那有没有援兵的答案了,因为,北面的骑兵已经出现在雍王军的侧翼。
在北面出现骑兵接近五里之遥之时,周边游动的探子就得到了消息。但钟文道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现在攻打的城池,还是在己方境内,虽然接近豫州,但毕竟还是在雍州。但这个恰恰堵在绵延几十里的两山之间的城池,却将雍王军东去的道路给拦截了。因此,钟文道率大军攻打。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境内还有敌军会出现在自己的北侧。但他稍微一愣神就明白了,这北侧出现的敌军,除了冀州南部的骁果军之外,真的还没有别人。让他不解的是,虽然骁果军在冀州和雍州相交的地方活动,但并没有真的出动,尤其是在幽北靺鞨诸部骚乱之后,他们就更没有活动了。在这,在雍州东北诸城,都有己方大军守卫。怎么可能让骁果军的骑兵纵横近百里,出现在自己身侧?
也正是因为防线北线,再加之他们是在境内攻打敌军占据的己方城池,所以周围探马并内有布下太远。可就是因为如此,知道这北面骑兵杀到近前才被发现。五里之地,对于步军来说,确实有一间距离,但对于骑兵来说瞬息即至。
之所以到了五里才发现,除了雍王军的未曾防备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战场攻伐正是激烈之时。战场之上死喊声一片,擂鼓号角声持续不断。因此,才将马蹄上裹了布,且又特意压下速度的骑兵奔跑的声音给忽略了。直到这骑兵冲锋之后,他们才发现。
雍王军后军中阵,正在兴奋的向想着攻破城池,杀入城中的钟文道,霎时间心中冰冷一片,几乎将他的血液冰冻。
“骁果军!怎么会?”不仅是钟文道,就是交战双方的将士,也霎时间看见了北方呼啸而来的火焰麒麟旗和一万五千余头插火红盔缨的骑兵。而这,都是骁果军特有的标记。骁果军尚红,一直都是以红色为主。
“弟兄们,援兵到了,给我杀!将他们赶下城去!”双方发愣的同时,城墙之上的诸偏将、都尉、校尉等军官则在厉声大吼。
“杀!”听闻军官如此说,城上齐军士卒顿时士气大振,再加之雍王军的错愕和不解之下,城墙很快就被齐军清扫一空,重新占据了城墙。
“快!快!快!前军后撤,中军在北线布防,不想死立刻行动!妈的!怎么会这样?北边的十几个城池的守将都是瞎子吗?怎么会让万余骑兵杀入境内。”钟文道几欲吐血的厉声吼道。如果这北线一横排十几个城池的守将在自己面前,他绝对会让这些人生不如死。现在,不要说来的是一万五千余骑兵,就是一万五千余步军从侧翼杀出,就已经让他难以应对了。虽然现在他手中还有五万余人,但别忘了,他们可是苦战了一天的疲惫之师。
““呜呜呜……”冲杀而来的骁果军骑兵,顿时也想起了号角之声,带着肃杀之气,奔向雍王军的侧翼。
在得到了钟文道的军令之后的雍王军士卒,急速的开始做起了调整。原本面向前面,准备在前军打开城门之后,冲杀而入军阵,立刻开始转身后撤,而那些散为百余方阵地士卒也急急忙忙重新开始集结,开始结成了庞大的矩形阵,准备守护军阵北面。
不得不说,这次雍王军行动,也是调动了精锐之士,不说重步兵,就是这些长枪兵、刀盾兵都不是一般的士卒可比。
“嚓嚓嚓!”
瞬息之间,那些在中军偏后且位于北侧的士卒开始整齐且有序的行动起来。绵绵不息的脚步声中,七千名精锐枪兵和三千名精锐长弓手已经越阵而出、汹涌而前。妄图拦截住骁果军直接冲杀如军阵之中,好给大军调动拖延时间。
轰然巨响声中,七千名精锐枪兵生生顿住脚步,然后将手中的长枪往身后一柱,再将锋利地枪尖轻轻下压,与地面形成尖锐的夹角,倏忽之间,数千枝寒光闪闪地长枪便布布了一片冷森森的死亡之林。
“弓箭手,散开布阵!”钟文道黑着脸继续下令。此刻,他需要的是用这万名士卒给其余的士卒留下准备时间。
“给前进法令,撤军,立刻在中军布防,不要在攻城了!离开守城敌军的攻击范围!”钟文道恨声嘶吼道。身边的传令兵立刻挥舞旗号,将钟文道的军令传至前方。很快,正在攻打城池的雍王军开始后撤,不得不说,撤军的速度要比进攻的快,难道是后撤能保命的缘故?
在军官的凄厉嘶吼声之中,三千名精锐弓箭手迅速向两翼展开,紧挨长枪兵阵列成了线型散射阵,冷峻且有些恐慌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如滔天巨浪一般席卷而来的骁果军骑兵。饶是这些士卒皆为精锐,但毕竟自己身前是长枪兵,而非重甲兵和刀盾兵,面对如此情况,他们怎么能平淡的下来?这些弓箭手之中,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蓄于弦上,或许,手中的箭矢能让他们紧张的心里稍微平稳一些……
骁果军骑兵军阵之中,镇军将军赵雄冷眼看着前方的钢铁之林冷笑不已,就凭借他们也想阻拦我们?
“靺鞨骑兵都,弓箭准备,抛射,不要直冲敌阵!小心敌军箭矢!”
“第十镇骑兵都,跟在靺鞨骑兵之后,投枪准备,破阵!”赵雄冷声下令道,花费了这么大代价而来,不将这些雍王军搞残,那怎么行!自从成立镇军,以前骁果军的府军第十府之后,他们这最后组建的第十府府军,就很少上过战场,因此,此刻,虽然只有第十镇镇军一个骑兵都,但他也要用此战来证明,麾下将士的勇猛和战力。当然,也要告诉雍州的雍王军,冀南的骁果军,不是好惹的。利用北方外族来削弱我们,那就得付出代价。
…………
下完军令,看着正在急急忙忙诸部调整的部下,钟文道目光阴冷,冷得就像寒冬腊月里的朔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紧握手中长剑的右手不自觉的使劲握紧,有力的大手已经因为失血而开始发白!手中的剑柄更是因为他的用力,而开始咯吱作响。但此刻,他的心已经不咋这里,而是注视大军侧翼北线。
整整一万五千骁果军骑兵啊,他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为何会和齐王军联手作战?要说是碰巧,他钟文道是决计不会相信的。可如果骁果军也参战了,那么,这对于雍王势力来说,是多么大,多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如此之状况,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骁果军骑阵之中,无论是靺鞨骑兵都还会骁果军镇军骑兵都,此刻,将士们心中都充满的勇往直前的豪气,充满了杀败敌军的意志。靺鞨骑兵开始缓缓将手中的横刀放下,拿起了背负的长弓,抽出了马侧的箭囊之中的箭矢。而镇军骑兵都,也从马侧抽出了投枪和圆盾,做着最后的准备。
莫罗策马飞驰在最前面,战马已经开始全速冲刺,脚下的大地正如潮水般往后倒退,令人窒息的灼热在莫罗体内翻腾,那感觉,就像浑身的血液都被火油燃烧得沸腾起来一般,莫名的暴虐在胸中翻滚激荡。战马疾驰如飞,莫罗的双眼逐渐变得赤红,血一般的赤红。
虽然他是靺鞨人,但早在两年前,他就更改了户籍,将名字改为了莫罗。而他也因为效力与骁果军,效力于赵询而从一个小兵升职到队率之职。对此,他很满意了,家有余钱,有妻子和子女,还有田地。就算他阵亡了,他的妻子儿女凭借家中因他而得到战利品赏赐的钱财和田地,也足以养活一家人了。更别说现在骁果军对阵亡士卒加入的妥善安置。
因此,他心中一直对骁果军很是感激,战场杀敌,向来勇猛。不仅是他,岂有的靺鞨骑兵也都是如此。虽然骑兵都的名字叫靺鞨骑兵都,但是,他们都自认为是骁果军一员,汉人一员。当然,骁果军也未曾歧视他们,他们的待遇和骁果军骑兵八都是一样的。也是因为此,这些靺鞨骑兵才正式融入骁果军之中。
现在,打击雍王军,自然也是赚取功劳和战利品的时候,其怎么能不兴奋?
霍然回首,马头攒动、蹄声如雷,身后数不清的袍泽弟兄皆纵马如飞,紧紧在军阵之中。不少士卒都和他一样,兴奋的喘着粗细,双目通红。那模样,就像是看到兔子的恶狼。正张开血盘大嘴,露出慑人的獠牙,咆切地向着自己猎物猛扑过来……
…………
城墙之上,徐延东此刻也是手指发白的紧握着墙头。他对骁果军有所了解,但那都是通过传说。只知道骁果军很厉害,守军纪,对百姓很好。也知道骁果军征服了靺鞨人和吞并了契丹八部,但那毕竟只是听闻,而不是亲眼所见。但如今,他是亲眼看到骁果军的出现。此刻,他就知道,骁果军的强大传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骑兵之中,大半都是靺鞨人,他也是能看出来些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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