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铁洛,竟让谭云有一种看到了荣弘启附身的错觉。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来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铁打的事实啊!
不过谭云这样的心思也只是一闪而过,眼下,她要做的事是找到自己的家人。
其实她也知道,仗着铁洛的身手,即便是直接从今谭家找人也是可以的。
可她却不能这么做。
现在她和铁洛是在老宅的门口,可以说是进了院子,也可以说是没进院子。
但如果他们真的就这么冲了进去,那便成了私闯民宅。
虽说铁洛的身后有荣弘启,而荣弘启的身后又是将军府,可这私闯民宅的罪名一旦被扣下了,即便是将军府,怕也面上过不去。
到时候别说是找到自己的家人了,恐怕铁洛也会沦为将军府的弃子。
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当然不是谭云会选择做的。
她现在占着理,就要一直都占着理,哪怕是谭家老宅现在受伤一大片,她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谭云占着理。
“啊!杀人了!杀人了啊!”后知后觉的周氏陡然扯开嗓子尖叫起来,如此一来,左邻右里的都听到了谭家老宅出了事,纷纷出来看热闹。
“铁大哥。”谭云轻喊了一声,声音很低,只容铁洛一个人听见。
铁洛唰的一下将刀收起,猛的一个转身,背对着谭七,大叫道:“云小姐,您且退后,这一下,全由属下替您扛着!”
要说这声音,铁洛可是和女人们的尖叫声完全不同,浑厚不说,音量还是超级得大,再加上周围的邻居都已经纷纷的走出了屋子,所以对于铁洛的声音,听得更是仔细了。
刚刚还被明晃晃的刀指着胸口的谭七根本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是如此迅速,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铁洛和谭云就已经纷纷朝着马车方向或走或退的挪了几步。
那距离不多不少,刚好能让铁洛看起来是在为谭云挡着谭七的锄头,可同时谭七的锄头,即便是真的落下来,也不会碰到铁洛半分。
所有的一切因为有谭家的大门和院墙挡着,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谭云和铁洛的配合。
而唯一能看到这架势的谭七,此时却还愣在原地。
终于,靠着谭家老宅最近的人家打开了大门,刚好看到谭七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锄头要砸人的样子。
“呀!这,这是要干啥啊?”其中一个开门的是个五六十岁的婆子,当即被谭七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来。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就想看热闹的村民动作便更快了些。
而这会儿功夫,也终于清醒的谭七想要收回锄头,却已经来不及了。有好些个村民已经看到了他举着锄头要打人的样子,如此一来,谭云的理,便站得更稳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谭云忙对铁洛悄声说道:“铁大哥,劳烦你再演一出戏。”
“说吧!”如果说之前帮着谭云是出于自己想要讨好青儿的私心的话,那么现在,铁洛可是真真正正的想要帮助谭云这个丫头了。
就只是刚刚的那些事,铁洛就已经看出来谭云这丫头,绝对不是一般的农村丫头。
从一开门,两个人只在谭家大门口出手的设定,再到她悄然拉着自己的衣角退出谭七锄头下落的范围,这一步一步的,都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如果不是这几天谭云都是在镇里,在酒楼里待着,回来之后更是没有和谭家老宅的人碰头,铁洛当真很难相信这一步步的安排,竟然是由一个十岁的女娃设计出来的。
所以此刻,当谭云再次提出麻烦自己时,铁洛算是彻底的死心塌地的要帮助谭云了。
如此有勇有谋的人,即便是个女娃,也让铁洛信服。
谭云说话的速度很快,声音虽不高,却足以让铁洛听清楚。
就在谭七等人正要大叫之前,铁洛已经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向谭家人。
“大胆刁民,圣上亲笔书写的圣旨在此,谁人胆敢造次?”铁洛突然的这么一嗓子,当即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只见谭云一边将手中的包裹打开,一边走到铁洛身边,朗声说道:“此乃圣上亲颁圣旨,见圣旨如见圣上,众人皆需叩拜!”
谭云的话音刚落,站在她身边的铁洛率先跪了下去,口中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在接圣旨的时候,这些村民就已经明白了套路,这会儿一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立马跪地,高呼万岁。
谭家老宅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谭七的反应最快,带头跪地。随即谭家人陆陆续续的跪了下去,同样高呼万岁。
“平身!”谭云依旧举着圣旨,大大的过了一把钦差大臣的瘾头,不过她可没忘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谭七,云小姐奉我家主子之命,邀请谭家五相公,五夫人,及小少爷和小小姐前去相聚。速速带他们前来,切莫有误!”
像这种传话的事,铁洛本就做得很多,如今虽说是假的,可面子上看着却很像回事。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谭七神色不定的看了看铁洛,又看了看已经将圣旨抱在怀里的谭云,似乎在琢磨铁洛的话是不是属实。
这样的场面铁洛也是经历得多了,别看谭七年纪一大把,可他脸上的每个表情,铁洛心里却是看的明明白白。
他也不理会谭七,反倒是朗声问道:“此村村长可在?”
半天,也没个人应答。
铁洛又高喊了一遍,这才听见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回应。
原来那齐忠富的牛车速度要比马车的速度慢了太多,等他赶回村子的时候,却发现家里的人都出去了。
又问了隔壁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太,这才得知人都去了谭家老宅。
如此,齐忠富才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
“此令牌,你可识得?”铁洛从腰间扯下一块黑色腰牌,直接递到了齐忠富的面前。
齐忠富因为刚刚跑得有些急了,此时还是气喘吁吁,可还不等他缓过气来,他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