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施坦因教授身为卡塞尔学院的风纪委员,一向对学校中那一群无法无天的暴力分子抱有一丝偏见。毕竟他们都可以算是影响到了这位教授的正常工作,经常捣乱,想些花花点子,无一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眼前这位看起来白白净净、气宇轩昂,却始终板着一张冷脸的学生,正是卡塞尔学院最大暴力社团的头头。
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教授以平常心去面对他,但是这毫不影响教授对于眼前这位优秀学生期望。
毕竟从他仅仅入学一年就取得的光辉战绩来看,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更别提他那出任务就如同喝水一样简单的速度来看,将来不用说最差也是一名执行部的王牌专员,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上密党的一位长老,来左右这个世界发展的进程。
“要和楚子航一起进入魔鬼之地中心的人请立即检查自身携带的装备,其他人立即收拾需要携带的必须物品,不能带走的一律抛弃!轻装撤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曼施坦因教授环视四周,似乎想找寻自己命令的遗漏点。
毕竟是在执行部兼职多年的老教授,经验还是丰富,他经历了一开始的惊慌后迅速调整过来,开始有条不稳地进行指挥,完成属于自己的任务,展现出身为卡塞尔精英的风采。
在这所以军事化管理为教学方法的学校中,仅仅只是做个简单的文职工作的他,耳濡目染就能学到不少东西。
更别提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年轻的帅小伙,也会不断追求着刺激的生活。
只是近些年来,可能是工作压力过大,学生们大多桀骜不驯,不服从管教,让他的脱发变得极为严重,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先前捉住的几只死亡蠕虫呢?”一旁的赵信问道,刚刚他还义务劳动了一下,帮忙抓了几只小虫子。
毕竟这可是学校千里迢迢来这的最终目的,否则光凭几个学生假期中玩脱线了,受了一点小伤,可不足以惊动学校那群以屠龙为己任的杀胚们。
主要还是学校里面的那几位名字早已书写在教科书上的老古董,可是对它朝思暮想,指名道姓让校长昂热抓紧操办,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实验材料啊!
不说它拥有的具有强大攻击手段,强烈腐蚀性的毒液和威力巨大的电流,就光那体型就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更别提它的肉体里可能蕴含着某种具有可以让生物断肢重生的神奇物质,这一旦被密党掌握,将是一次生物学上的盛宴!
无数人会为之疯狂。
不说别的,大概以后执行部的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杀胚会转变风格,变成风骚的浪胚,只要自己稍微注意点别被一枪爆头,剩下的就随便玩玩就行。
这么一想可能以后心理部教员富山雅史的工作就有些忙了,毕竟追求艺术的杀人狂魔才是一群真正不可理喻的疯子。
“一部分人已经带着它们提前出发了,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无论我们刚刚是否被发现都是如此。到了边境后会有人接应的,至于我们,到时候化整为零就好走多了。”曼施坦因教授对于这位是亲自带着入门的学生还是抱有一丝好感,语气随和的说道。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开始行动吧!祝我们好运!”曼施坦因教授环视了所有人,下令道。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明白,开始有条不紊的行动起来。
“楚子航!过会要我帮忙吗?”赵信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走到正在爱抚着自己爱刀的楚子航身旁,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草坪上。
“你?”楚子航淡淡地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那就祝你好运了!”赵信也只是礼貌性的问一句,自己这次任务已经可以算功成身退了,就不抢这个风头了,毕竟那玩意憋了一个多月是个正常男人都忍不了。
“嗯!”
“你能不能别惜字如金啊!我们这么久没见面,多说一个字怎么了?”
“谢谢!”楚子航抬起眼认真的看了一眼赵信,然后憋出一句话来。
“呼…算了!”赵信也不想继续调教这个面瘫了,等他遇到对的人,就会自己改变自己的,自己越俎代庖做这种吃力不讨好是事,赵信窃以为不值!
“你在家过得怎么样啊?有发现了什么异常现象吗?”赵信低着头,用余光扫视着其他人,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压低声音对着楚子航说道。
“没有!”楚子航好像不想和他唠嗑一样,直接无视了上个问题。
“那个高架桥你最近去过没有?”
“去过!但不是那个高架桥了!”
“那个?”赵信隐隐知道答案了。
“我也说不清,但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里腐朽的气味!”楚子航仰望着天空,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忧伤。
“呵呵!”赵信好像无意中笑了一声。
楚子航似乎察觉到赵信这缕若有若无的笑声,有些疑惑,但以他的性格是不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你说的那个地方,我也遇到过哦!”赵信微眯了眯双眼,嘴角微扬,笑着说。
楚子航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盯着赵信,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线索。
“呵呵!楚师兄,不用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一般人可经受不了你的爱意啊!”赵信微微含笑,拍着楚子航的胳膊说,“你这双黄金瞳以后可要藏好了!吓到我倒无所谓,要是把那些爱慕你的小姑娘们都吓跑了,师弟我为你感到惋惜啊!”
楚子航不为所动,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根本不能让他的道心蒙尘,依旧眉目冷冽地盯着眼前这个故意吊他胃口的家伙。
见此,赵信面色一变,收回了玩世不恭的面具,正视着眼前这位渴望复仇的男孩。
刹那间,冷意翩飞。
“说!”终究还是有求于人的楚子航退了一步。
“这就对嘛!只要师兄你发话,我怎么可能有所私藏呢?”赵信转眼又露出和煦的笑容。
“师兄,听过尼伯龙根吗?”楚子航有些不耐烦地扭动着手中的村雨,赵信连忙抛出话题。
“尼伯龙根?”
“对!”
“北欧神话里的死人之国,也称为雾之国。在北欧神话里,世界初开之际只有浓雾,雾里有一道金伦加界线,或者叫金伦加鸿沟,在它的北面末端,便是雾之国尼伯龙根。”楚子航稍微整理下思绪,就自然回忆起了那本在卡塞尔学院学生之中必读的北欧神话。
“传说无论谁死了,必定要回归到尼伯龙根,静静等待着诸神的黄昏降临,到那时,他们会重新活过来,只是为了厮杀而厮杀。”
“啪!啪!”赵信用手掌轻轻为楚子航的博学鼓掌,“师兄不愧是理科生啊!基础还是这么扎实!”
“你的意思是我进入的是尼伯龙根?”
“没错!不过要注意修饰词,一处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难道有很多?”
“为什么不呢?谁规定就只有一处呢?”
楚子航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副好学生等待老师授课的表情。
赵老师自然也不能让这种热爱学习的学生失望。
赵老师的小课堂继续开课啦…
“你的意思是我幸运地从一位至高无上的龙王面前逃走了?”楚子航有些不敢置信,原来是那种传说中的尊贵生物找上门来,怪不得!
这几乎是人力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怪不得他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让我走…
可能在他看来,以他的实力能抵挡龙王片刻时间,来创造一个让儿子逃跑的机会,这就是一个无比合理的理由,能让自己在晚上时用身上仅剩不多的钱买一碗特辣版卤大肠来犒劳下自己。
他还逞强地说,“儿子在这里,老爹还有一些大招用不出来啊!”
呵!你有个屁大招!
那是你能解决的事吗?
传说中,王座上的存在都拥有着改天换地的伟力,根本就不是你一个弱小的人类所能阻挡的!
至于那些传说中关于屠龙的史诗更让后人有些不解,在刀耕火种的时代,你们凭什么能把掌握着无上的伟力的龙王拉下他们的王座?
凭你们的仅存的一腔热血吗?
让龙王塞个牙缝?
呵!历史总是掩盖了真相…
虽然可以说自己是幸运的,那位尊贵的龙王似乎看不上自己这只弱小的蝼蚁,但是楚子航宁愿不需要这种好运气。
这种宛如懦夫的行径,真让人作呕!
真让人作呕啊!
楚子航一向面瘫的脸庞出现了一丝感情的波动,情绪有些激动地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赵信静静地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多说无益,他也相信眼前这位少年很快会解开自己心中的枷锁。
稍微发泄了一会,楚子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说道,“让你见笑了!”
“人之常情!师兄!”
“谢谢!”
“嗯?”
“谢谢你告知我这个消息,我在学校中没有找到一点关于他们的线索。”
“那是自然,毕竟是关乎于龙王那种尊贵的生物,这种消息不存在外传的。可能是我们权限还不够,也有可能学校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不过,据我估计,学校背后的那些屠龙世家应该知道一点,但我估计知道的应该也不多。毕竟一个被封印千年的初代种,一苏醒就能拥有可以肆意玩弄初代狮心会的实力。”
“更别提那些完整体的龙王了,那种恐怖的实力实在让人不敢相信。在这种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我不觉得那些屠龙世家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楚子航默然片刻,点了点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你会帮我找到他,对吗?”
赵信看着眼前这位渴望复仇的少年,永不熄灭的黄金瞳在两道上扬的剑眉之下,显得分外明亮,好似幽静的寒潭一样深邃,犹如寒星一般闪耀着光芒,眼神之下又透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野性。
只是其中不时闪过难以察觉的担忧。
是的,楚子航就和赵信一样,他们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他们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穷孩子,环境迫使着他们只能早当家。
他们并不是不想在个安逸的环境中静静成长,但是有人不允许,或者说,这个世界不允许他们安逸。
都在逼迫着他们不断向前!
“当然!师兄!”赵信略带迟疑,随后抿嘴一笑,认真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楚子航伸出右手。
“谢谢!”楚子航沉默片刻,起身回应。
“那我们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赵信用力拍打着楚子航的肩膀,似乎在欢迎他的加入。
“嗯!”楚子航仔细地看了看眼前这位少年,似乎想认清眼前这位少年。
“别看了!我又不搞基!”赵信用手捂了捂脸好像害羞了一般,随后推搡了一下楚子航开着玩笑说。
“我在想,几个月前刚见到的你和现在的你差别在哪里?”
“有什么差别?我还是我啊!”赵信摊了摊手说,“难不成我被人夺舍了不成?”
“有可能!”楚子航认真思考了一会,重重地点了下头,“根据学校的调查数据,不少混血种在觉醒前后性情都会大变。他们会被自己突然拥有的、可以改变世界的力量所冲昏大脑,认为自己可以随意支配整个世界。”
“自己拥有的强大力量应该获得的社会地位与实际所存在的社会地位之间的不平衡,让他们难以接受这种落差,就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哈哈哈!”
赵信看着眼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楚子航突然哈哈大笑。
“师兄,别这样!我受不了…哈哈哈!”
“我说的都是可以在校图书馆可以查到的原话,请你务必思忖!”楚子航皱了皱眉头,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发笑,自己说的话又没问题啊!
“哈哈哈!不行,我笑得肚子疼!”赵信弯着腰,用手搭在楚子航站着笔直的肩上,不断俯仰。
“你们说啥呢?这么好笑?说来听听?”诺诺妩媚一笑,梨涡轻陷。
据她目测,眼前这两位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的。
“没什么,没什么!”赵信连忙摆手。
“什么小秘密啊?还不能让我知道…”诺诺小声咕哝了一句。
“我就是和师兄聊起了以前我们仕兰高中母猪上树的事,特好玩,要听吗?”赵信为了保护楚子航身为师兄的尊严,连忙胡诌八扯。
“母猪上树?”诺诺有些疑惑,但还是姑且相信眼前这位禽兽,笑着说,“那是真的有些好玩啊!哈哈哈!”
“呵呵!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