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捂着脸,依旧笑着,“我怎么不是人了?”
沉君气得发抖,“当年绵绵才十五岁,你怎么忍心把她推下楼?”
沉清叹口气,“谁让她那么不识趣?”
三年前,沉清还没有住到沉君家里。
那时候她刚下岗,手里急需用钱。她向沉君借,可沉君说她借她的钱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只借不还。
沉清很生气,王山那么有钱,她就借一万块钱,对王山算得了什么?
趁着沉君和王山不在家,她跑到王山书房,想偷点钱出来。
王山放了不少现金在保险柜里,她试了几次都没输对密码,就在她还要继续试的时候,书房门被打开了。
一瞬间,沉清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僵硬地转身,进来的不过是才十五岁的王绵绵。
“小姨,您这是在做什么?”
沉清环顾了一圈,说:“哦,我是来帮姐夫拿份文件。”
王绵绵表情一变,有些严肃地问:“小姨,您是不是来偷爸爸钱的?”
沉清没想到自己的意图被王绵绵发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勾住王绵绵脖子,“告诉小姨,你爸爸保险柜的密码是什么?”
“咳……”王绵绵涨红了脸,费劲的说:“我……不……知道。”
沉清根本不信,她把王绵绵拖到窗户跟前,威胁她:“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把你推下去!”
王绵绵眼角浸出泪珠,祈求地看向沉清,“我真的不知道。”
沉清恼怒不已,从桌上拿了只笔打算去撬保险柜的门。
王绵绵跑过来抱住她,“小姨,您别这样,公安会把您抓走的。”
沉清把笔扔在地上,使劲儿推开王绵绵。
王绵绵重心不稳后仰,她伸长手想去够书桌,就差那么一点儿。
王绵绵从窗户跌落下去,沉清趴在窗户往下看。
奇怪的是,看着王绵绵摔在地上脑后晕出血迹,那一瞬间的惊慌立马被开心填满了。
她看了一会儿,把笔捡起来擦干净,这才往外走。
这时候,门外传来声响。她以为是沉君他们回来了,一咬牙让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
疼痛迅速蔓延全身,一个人快速跑到她面前,惊慌地抱住她,“小清,你怎么了?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沉清摇了摇头,推他,“快跑。”
姚小成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沉清让他跑他下意识就往外跑。
这下就和沉君他们碰个正着,沉君吓得不行,王山又发现了坠楼的王绵绵。
慌乱之下连忙把两人送去医院。
沉清在白炽灯下醒来,公安局的同志围着她,说是王绵绵陷入沉睡,醒来的几率很小。
那一瞬间,沉清做了个决定。
她望着公安同志,泪珠不听话地滚落下来,“是姚小成,他想偷钱。绵绵发现了,想去阻止,却……”
沉清适时地停下来闭眼痛哭了一会儿,又说:“我跑上去,姚小成一把推开我,我就摔了下去,后面的事我也记不清了。”
公安把这些详细的记录在册,把姚小成抓进公安局。
有目击证人,又有受害者的指认,姚小成自然是百口莫辩。
回到王家,沉清被沉君悉心照料,言语间不乏愧疚。
某天晚上,年仅十三岁的王柔柔跑进她房间。
天真的面容,说出的话却让沉清遍体生寒。
“小姨,我看到你把姐姐推下去,也看到你自己摔下楼梯。”
“但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多亏你,以后我就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了。”
而那以后,王柔柔就成了沉清的噩梦,居高临下趾高气昂。
渐渐地,沉清发现自己的腿有了直觉。
她谁也不敢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趁着没人的时候就扶着床慢慢走动。
直到现在,王柔柔一次又一次挑衅她,她才忍不住了。
沉君靠在王山怀里,她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一切。
王山眼里快喷出火来,他让阿姨打了公安电话。
沉清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看着王柔柔的目光带着后悔,她怎么就没把王柔柔推下去呢?
这一夜,王家的灯火燃到天明。
时隔三年,终于知道了当初的真相。
姚小成从看守所出来,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心里头的压抑才散去。
王山坐在车上等他,姚小成上车后,王山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东西递给姚小成,“关于这件事我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这是我对你的补偿,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姚小成捏了捏牛皮纸的厚度,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他扭头看着窗外,“怪我自己傻,幸好这么早就还了我清白,不然,我大概真的要把牢底坐穿了。”
姚小成语气苦涩,王山心里何尝好过?
M城机场。
沉君面无表情地把支票放进王柔柔手心,“你走吧。”
王柔柔哭着摇头,抓住沉君的手,“妈,我求您,我错了。我就是太爱你们了,我真的不想的。”
沉君挥开王柔柔的手,王柔柔又看向王山,王山避开她的目光。
王柔柔愣了一瞬,随即自嘲的笑笑。
“从我生出来,就活在姐姐的阴影下。你们永远把姐姐放在第一位,现在得知真相也只想把我送走,和我划清界限。”
“你们真的自私,那么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沉君满脸失望,彻底冷了心。
她毫无留恋地转头,王山抱着她,目送王柔柔过安检。
等再也看不到王柔柔的身影,沉君终于卸下防备,趴在王山肩上嚎啕大哭。
王山揽着她,慢慢朝着机场外面走。
安检口,王柔柔泪流满面地从机器后面走出来,一步一步走向廊桥。
王家的这场闹剧自然是上了报纸,大家都为王绵绵感到可惜,一边臭骂沉清一边庆幸姚小成这个可怜人没有背负一辈子骂名。
终于解决了王家的事情,江棠梨才算真的歇了口气。
宋彦舟和苏好对江棠梨的能力已经毫不怀疑,就连舒知晴都隐约觉得江棠梨真的有洞悉未来的能力。
现在江棠梨很期待存折上的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