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听到灰红毛抓腔那调这话,我一口水差点喷他脸上。这灰红毛可是太能装犊子了,把胡小雨叫做灵童?不知道的还当这孙子是我这儿的掌堂大教主呢!
“行,那我这就请胡家老仙过来,您就当面交代吧。”我皮笑肉不笑地应承,倒想看看灰红毛打算怎么收场。
果然,一听我要请胡小雨过来,灰红毛立即就坐不住了,连忙咳嗽一声那三哥说:“你先去外边候着吧,老仙与灵童有些交代。”
“是是。”那三哥不疑有他,恭恭敬敬就到门口去了,对这气势十足、仙风道骨的老仙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等三哥出门,灰红毛顿时不再端着架子,觍着脸笑笑说:“小柳爷,这事儿,还得你帮忙。得你跟胡家那位小哥商量,七里岗那事啊,咱家堂口除了小雨外,别人还真不好办。”
我白了他一眼:“行了,你坐堂归坐堂,别摆谱啊我告诉你。小雨那边,我会把他叫过来,你跟我说说七里岗那里害人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灰红毛道:“我掐算过,那应该是一条修成了气候的大鲤鱼。七里岗背靠的是太平山,山里有座古墓,埋的是个王侯,风水不错。王侯嘛,古代天子为真龙,王侯也有一定龙气,那条大鲤鱼借着墓中龙气修行。前些天七里岗大雨,下了几天几夜,冲塌了墓墙,那条大鲤鱼就接着水势一路冲进了水库里边安家。那东西没见过世面,但吃过殉葬人的尸肉,所以会把人当成食物。”
五家正仙中,灰家善算,灰红毛掐算出来的结果基本不会有错。
如果接了这趟活,看来除了要帮忙把死人安葬,还得想办法把水库里的鲤鱼精怪给收拾了。
很快,胡小雨便应着搬兵诀打马而来,先看了眼灰红毛,点头算作招呼,然后又看向我:“重术压身,正在关键时候。只能来一道法身,有什么要紧事?”
我和灰红毛把目前情况简要说了一遍,接着我又担心地问了句:“小蝶怎么样了?”
檀香府事件结束后,胡八太公就带着胡小蝶回青丘养伤去了。她是受到‘二十四山’反噬最为严重的一个,即便能将伤养好,也得重新祭炼一具法身了。
小三爷口是心非,嘴里说的满不在乎,借口养伤,跟着也去了青丘。黄机灵不肯错过这个拜访胡家祖地之一的机会,屁颠颠地跟着小三爷一块儿去了,给他扛大旗、拉阵仗,跟那个小混混逛gai似的,也没个正形。
他们仨一走,我的堂口就只剩了个半桶水瞎晃悠的灰红毛,以及同样需要养伤的林巧娘俩,真可以说是人丁稀缺的堂口。
胡小雨道:“放心吧,掌堂大教主亲自出手了,姐姐没大碍。对了,教主说了,姐姐负伤因你而起,要向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只要我有。”我毫不犹豫地说。
胡小雨笑了一下:“有是必定有的,你不是收养了一个人参娃娃么?借他几滴精血便够。”
“嘶……这…好吧,那娃娃现在还在白家仙那养着呢。”说实话听到人参娃娃时,我确实心惊了下,还好只是要几滴血。
但那人参娃娃我是托给白家仙帮忙照料,也并不在我这里。
胡小雨不以为意道:“只消你点头便好,他那里,我自会去取。至于七里岗的事,有比我更合适的,好了,我先走了,教主还等着呢。”
“欸?等……”
没等我说完话呢,胡小雨一扭头就消失的没影了。
这我可就尬在那了,心里是纳了闷了:灰红毛说胡小雨可以办,胡小雨说有人比他更适合办这事,合着就是都没辙?
这活还没接,就给整岔劈了?
正当我挠头之际,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赊刀人打来的:“喂?柳先生,我们在地下祭坛的废墟这里挖到一本身上的册子。册子上的文字无人可以看懂,似乎是属于你的?”
我恍然大悟,他这说的是那本我丢在檀香府地下祭坛那的《缉杀册》啊!
那是用鬼篆书写的,也只有鬼才看得懂。除了我这个阳世判官之外,这世界上能翻看《缉杀册》的活人找不出第二个来。
我说:“对,那是我的。麻烦张先生替我保管一下,我之后过去取……”
赊刀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道:“不必麻烦了,我给你送过来,你的地址是……”
“这太麻烦你了,而且我这会儿还得出门去趟七里岗。”
“嗯?七里岗,那里怎么了吗?”赊刀人有点好奇。
我心里想了想赊刀人的本事,心里想着:莫非小雨说的是他?
正自想着,我就把七里岗的事告诉了他一些。赊刀人听罢,果然是很有兴趣:“几年前我去过一次昆仑,遇到过一个成了精的白毛大地獭,险些把我这条性命交代在那。自那之后,走南闯北,没再见过精怪,没想到七里岗也有一头,我可得见识见识。柳先生,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吧,就在七里岗村头碰面如何?”
赊刀人的本领我是亲眼见过的,那是绝对的高手!他愿意一起,那我是求之不得。
很快,灰红毛从人身上下来。我带上一应家伙什,心里有些忐忑地跟着两人一路坐车来到七里岗。
路上开车横有两个多钟,到的时候,赊刀人张先生已经在那等了。背靠着一辆路虎,背着他那柄显眼的长条。
“张先生。”
“柳先生,这是你的。”赊刀人很客气,先把《缉杀册》还给你,之后才向三哥和另一个村民做了自我介绍。
相互认识之后,我们一路往里走。赊刀人有些兴致勃勃的样子,我问他:“这里的几个人死的都挺冤枉,怨气比较重。张先生以前有干过替人下葬,化解怨气这些事吗?”
赊刀人笑道:“干过一两次,也算有些经验。另外,柳先生何必担心这些小问题?有你这个阳世判官在场,哪有死人兴风作浪的机会?”
“嘿,您可真瞧得起我。”我也没跟他说现在判官袍不在我身上的事,也有心想看看赊刀人究竟想怎么做。
到了村里祠堂,三哥说按村里规矩,横死的不能在家放着,所以都停在了祠堂里边。几口棺材已经齐整地在那了,我们刚要进去,忽然就听见‘噔噔’几声闷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