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先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在脑子里大概想象了一下这个人可能的模样。
听声音,约么二十多、三十岁左右,心思缜密、人模狗样。不过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少,似乎也没我想象的那么老谋深算,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
“看来柳先生对我很好奇。”J先生说道。
我冷哼一声,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好心情:“你在纸条上写了六个字,可到现在,你都没有提到关于那样东西的任何信息。我对你不好奇,可我对那样东西很好奇。”
J先生自然是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笑了,这孙子笑的那个淫荡啊!
“柳先生请相信我,你想知道的和现在要处理的是同一件事。你们似乎是把‘污染’称为鬼门,对吗?如果你愿意代替小李,将檀香府的鬼门事件解决,我可以为我们安排一次见面,你可以问所有你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凭什么帮你?”我蹙眉。
J先生声音缓缓,但加重了语气说:“因为,这也是您想要办的事,帮我也是帮你自己,我相信柳先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小李他已经牺牲,我相信,他的赴死不会毫无价值,柳先生,祝你好运。”
说完,不等我再问什么,J先生挂断了电话。我在这头忍不住轻轻骂了一声‘老狐狸’,纯粹他妈的把人当成大冤种了!
可他可恨就可恨在于,并没有把我当傻揽子,至少有一点他说的没错。鬼门的污染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管,无论李全风是不是为了救我们而赴死,鬼门都必须被摧毁!
“柳哥,咱们现在咋办?”宋大宝问,从半截开始,他就开始听我和J先生的通话了。
我收起手机,长出一口气。向外看了看,黑色的大雪已经停了,整个檀香府小区却并未有任何积雪,可就是透着一种让人感觉压抑、难受的灰黑色,和焦臭的气息,挥之不去。
“大宝,之前出现在登龙山的东西,现在。可能又出现在这儿了。”我无奈地对他笑了笑,脖子一歪,“走,去找找看李全风是不是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线索。”
从楼里出来,整个檀香府小区的气氛都显得有点不太对劲了。我带着宋大宝往门岗的方向过去,之所以没去李全风的房间看,是因为警方还在调查,我过去乱找乱翻,显然是不太合适。
门岗这里已经换了个老大爷看门,悠哉悠哉地晃荡着座椅,全然没有受到刚刚那场大雪的影响。
但是异样的事情显然已经在发生,我看到小区外边多了很多身穿警服的人,他们在到处巡逻,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
有几个要出去的居民被拦了回来,正在发生争执。
我稍微听了听,警方给出的原因是:因为檀香府小区发生一起命案,死者很可能中了某种神经生化病毒。目前罪犯极有可能仍然潜藏在小区中,为了尽快抓捕嫌犯,警方决定暂时封锁小区几天,请各位业主谅解。
这话好说不好听,要出门的业主们脸色阴沉。我心里却明白,什么生化病毒是假的,这些人说的,恐怕就是鬼门的污染。
一场诡异的黑雪过后,污染变得更强烈了,要是现在让人们离开,就有可能把污染带到外界去。
“柳哥,咱们是不是也被隔离了?”宋大宝有点担心的模样。
我安慰他说:“没事,等咱们把事情解决了,就能出去了。嗯…你先请神吧,咱毕竟是出马人,身边没有老仙跟着,心里可没什么底气。”
“哎,好嘞。”宋大宝松了口气,现在唱搬兵诀、敲文王鼓,已经是被他视为事业的事儿,动起手来也不含糊,咚咚咚地就敲了起来。
悠扬古老的曲调悠悠传出,沟通着冥冥之中的气意,随着鼓点和唱腔,一种来自遥远古代的蛮荒气息缓缓传荡。
我跟着鼓点摇头晃脑,可是让我们都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十多分钟过去了,宋大宝都跳的满头大汗,可应该随着搬兵诀被请来的仙家,却一个都没打马而来。
“…柳哥,我咋…联系不到老仙们啊?”宋大宝满头大汗,喘着气,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也眉头紧皱,摘下小三爷的出马契,接过文王鼓,唱起搬兵诀,细细地感应。但很快,我就踏实了,冥冥中的联系被阻隔了,好似石沉大海,根本就没有传出去!
“不是你的问题,看来,是鬼门的活动变得强烈了。你尽量不要离我太远,这件袍子,能保护我俩不受侵染。”我把文王鼓还给了宋大宝,语气严肃地交代。
说罢,我们迈步走向门岗休息的那个小房子,一路上我的心情都很沉重,复杂的要命!
没办法,出马人最大的仪仗,那就是仙家。现在仙家叫不过来,那就像古代打仗,将军手下没有兵,成了光杆司令!这还怎么整?
还好的是,我的袍子里还有林巧母子俩在。林巧是指望不上,碎鬼身之后,就需要修养,没法离开判官袍,更别说干架了。
可她的儿子高小八已经到了冲关的最后阶段,随时都会完功出关。
现在我是真有点后悔,要是血衣奴没有交给龙大爷,现在把他们都叫出来,那至少也能让我更有底气一些。
到了保安处,看门大爷问我俩干嘛的,我随口编了个我和李全风是朋友的理由,接口收拾遗物,混进了保安处。
李全风的东西并不多,挂着几件白衬衫,一套干净的保安服,几本书,最上面一本是《人类简史》。
我寻找着李全风可能留下的线索,但光从他留在保安处的东西来看,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保安。如果不是我已经知道他是有关部门的人,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他的身份。
环视一圈,这时一抹蓝色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放在窗边的花盆,花盆中栽着一朵漂亮的蓝色花朵,勿忘我。
“这是小李他摆的,那孩子,照顾这花儿可耐心了。唉……可惜啊。”老大爷叹了口气,扭头出去了。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向花盆,勿忘我似乎对那个组织的人有特殊的意义。最终在花盆里,我找到了一把被藏在底下的储物柜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