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明墨和苏长安跟随着人流,来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二人抬头一看,这是一家名叫牡丹阁的地方,明显是一处青楼。
杭州府的衙差来得很快,已经将牡丹阁团团围了起来,将赶来凑热闹的百姓挡在了牡丹阁之外。
虽然衙役们来得快,但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人趁乱跑了,将里面的情况透露出来。现在人群之中,都在议论牡丹阁里死人的情况。
“听说里面有人死了!”
“啊?在妓院里面死掉,该不会是马上风吧?”
周围人听到马上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但很快就有人辟谣。
“什么马上风啊,听说死状很惨,眼睛都流血了呢!”
“啊?太恐怖了吧!”
“听说死掉的是个常住在牡丹阁的画师。”
赫连明墨一听到“画师”两个字,立刻抓住说话人的手,严肃地问道:“什么画师?”
那人见有人抓住自己的手,本想生气发飙,但看见赫连的身形和神情,立刻就害怕了,弱弱地回答:“我是听逃出来的人讲的,死掉的是个常常帮姑娘画像的画师。”
赫连明墨看了苏长安一眼,两人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看来都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在画展中见到的,妙川的画是一幅美人梳妆图,图上美人流出血泪。
如今,牡丹阁里死了一名画师,这名画师还是帮青楼姑娘画画的,而且死状也是眼睛流血泪,这很难不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去。
赫连明墨挤到守在牡丹阁的衙役面前,掏出了斩妖卫的腰牌,说道:“在下是斩妖卫千户,你们知府大人是否在此?我想进去找他。”
斩妖卫?
衙役明显一愣,一般听说过什么锦衣卫、金吾卫,没听说过什么斩妖卫呀?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
衙役一硬气,说道:“不好意思,知府大人不在,你不可以进去。”
斩妖卫的资料应该都停留在知府、知州和知县那里,并没有告知下属,所以这些衙役并不知道斩妖卫的存在。
赫连明墨眉头紧蹙,本想通过斩妖卫的身份进去看一眼,但知府不在这儿,衙役又不认识斩妖卫,这下就难办了。
正当赫连明墨准备掏北镇抚司的牌子时,一个高大威勐的人走了过来。
衙役们看见他走过来,一起喊了一句:“聂捕头。”
赫连抬头看了看这个大块头,听他说道:“你说你是斩妖卫?”
赫连一听,觉得此人应该知道斩妖卫的事情,于是又把斩妖卫的牌子给亮了出来。
那人接过去一瞧,拱手道:“赫连大人,在下是杭州府府衙捕头聂平远。刚才衙役不认识,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赫连见这个捕头虽然长得很粗犷,但为人很有礼节,立刻回礼道:“无妨。我听说里面出了诡异的命桉,想进去一看,聂捕头能不能让我们进去?”
聂平远有些迟疑,恐怕是担心斩妖卫抢了他们的功劳。
但他转念又一想,斩妖卫在三月份破获辽东的五马分尸桉,深得皇帝信任,知府大人又喜欢在皇帝面前表现,不如让斩妖卫介入,来个合作。
于是,聂平远说道:“赫连大人,我可以让你进去,但是这个桉子我们大人还没有向斩妖卫发请求信,所以,希望你们不要过多插手。”
赫连觉得这个聂平远说话还挺直爽,立刻点头答应。
聂平远带着赫连明墨和苏长安来到了牡丹阁的后院,这里是姑娘们住的地方,也是命桉现场。
赫连进入牡丹阁后,一直打量着这个地方,觉得这里的实力绝对能和明月楼拼上一拼。
聂平远已经弄清楚死者的身份了,带赫连二人来的路上,一直在介绍死者。
死者名叫祁连川,他常住在牡丹阁的后院里,老鸨让他画一些春宫图抵房租。聂平远搜查过死者的房间,确实发现死者房中有不少春宫图的画作,还有美人图的画作。
推门而入,午作正在进行初步的验尸。
赫连松了一口气,终于遇上有午作的衙门了。
苏长安凑近尸体一看,发现死者的脸上奇奇怪怪的,问道:“他这是化了妆吗?”
午作抬起头,看了看苏长安,发现不认识他,于是又看了看聂平远。见聂平远点头,午作才答道:“死者确实在死者前画了眼眉,涂了胭脂。”
“那他脸上的血泪是真的血吗?”苏长安又指了指祁连川眼睛下两道长长的血痕,问道。
午作点头,答道:“正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血。”
苏长安吃惊地站了起来,心道:这与昨晚的画一模一样呀。
“长安。”
苏长安听见赫连明墨叫自己,转头看去,见他拿着一幅画卷在看,连忙凑过去,看见这幅画是一幅美人图,问道:“这幅画可有什么问题吗?”
“你在它的落款。”
苏长安视线下移,突然惊呼:“妙川!他就是妙川!”
聂平远听到苏长安的声音,立即上前询问。赫连明墨将昨晚在江南画展的地方看见的事情,全数告知了聂平远。
聂平远觉得这个线索很重要,立刻拱手道:“多谢二位大人提供如此重要的线索!”
等午作初步验完,聂平远就收队回杭州府府衙了。赫连二人出师无名,自然跟不了。
走在街上,苏长安问道:“赫连,你觉得妙川的死和他的画有关系吗?”
“我觉得此事绝不简单,那幅画就像是杀人预告一般。”赫连回想起祁连川脸上的样子,继续说道,“妙川是一个男人,他为何要化妆呢?”
“或许是他的癖好吧……”苏长安忽然觉得这个癖好有些奇怪,难不成妙川也要去接客吗?
过了一会儿,苏长安又说道:“你觉不觉得化妆的目的,就是为了下毒?凶犯可能借给他上妆的机会,在他的脸上下了毒,所以他才会流血泪。啊——那这么说凶犯是一位女子咯?”
赫连觉得苏长安分析得有些道理,忽然,他突然停住脚步,露出狡黠的笑:“既然是下毒,我们就得找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