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雨的关系,朱右樘的射箭练习也停了。
回到端本宫,王千立刻端了一碗生姜茶来,给朱右樘服下。
虽然他足够迅速地撑好了伞,但那雨水确实令人猝不及防,朱右樘刚开始时稍微淋了些雨。
喝过生姜茶,朱右樘又想拉着赫连明墨说话,却被王千嘱咐要多休息,避免着凉生了风寒。
赫连明墨见王千与他差不多大,却如老太监一般,对朱右樘关心入微,觉得有些奇怪。
向朱右樘行了一礼,便退出了端敬殿。
这时,张远和孟尝也回来了。
“大哥,端本宫没什么可疑的地方,黑眚应该没有躲在这里吧。”张远说道。
赫连回想了一下,成化十二年,是奉天门的侍卫看见的黑眚。
也就是说,当时黑眚已经过了午门,往前是上朝的路,极为宽阔,不可能抓不住。
往左是武英殿,是退朝之后,朱见深会见朝臣的地方。
往右则是文华殿,是朱右樘学习的地方。
经过早上的事情,赫连明墨略微看了清宫中势力。
如果说黑眚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和消失的,那么它极有可能是宫中之人豢养的。
究竟黑眚是用来对付朱见深的,还是用来对付妃嫔的,亦或者是用来对付皇太子朱右樘的呢?
赫连明墨对着二人说道:“我们下午去文华殿附近看一看。”
很快就到了晌午,王千带着午膳来到端敬殿。
进门之后,本是想叫醒朱右樘,谁知却看见他面色潮红。
伸手一摸,分外的烫,应是感染了风寒,发了烧。
王千顿时怒火中烧,立刻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前来。
赫连明墨也进了门,瞧见朱右樘的模样,没想到他真的是体弱,只是淋了些雨,就感染了风寒。
孟尝见有人生病,有些手痒,但只能忍着。毕竟对方是太子,一不小心,那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过了一刻钟左右,太医院的太医一路小跑进了端敬殿。
“这个太医进去也未免太长时间了吧。”孟尝说道,“把脉一会儿就好了,剩下的开点药不就行了吗?这个太医行不行啊?”
张远笑道:“你要是觉得不放心,可以进去看一看,实在不行,你上也行啊。”
赫连明墨瞪了两人一眼,说道:“给太子看病需要谨慎,如果误诊会人头落地的。用药也要慎之又慎,民间有些药是不可以在皇室身上用的,所以你趁早打消进去的念头。”
过了一段时间,太医终于出来了。
王千派了一名小太监跟去太医院取药,接着转身对另一名太监说,去文渊阁取消太子这几日的学习行程。
赫连明墨一听,小声说道:“看来,我们要有一段时间不能去文华殿了。”
赫连伸头看了看端敬殿里面,王千不知为何显得十分得焦急,但尽管如此,送来的汤药他还是亲自尝了,才给朱右樘喝。
此人,未免也太过紧张和小心了吧。
之后,端敬殿就一直紧闭着门户,只有王千带着一名小太监,端着吃食和汤药进进出出。
也不知朱右樘到底得了什么风寒,要卧床这么多天,也不见好转。
斩妖卫轮流在门外守着,期间见了一次周太后,见了一次朱见深。
第五天的时候万贵妃也来了,王千在门口回话,说太子正在休息,不便见驾。
万贵妃也没有怪罪,放下了一些补药就走了。
其他妃嫔并没有过来,只是差人过来问问情况,送了些补品。
这么看来,也不知万贵妃是关心朱右樘,还是来看他的死活的。
万贵妃来之后的中午,王千独自将午膳端进端敬殿。
过不多久,里面突然传出王千的尖叫声。
赫连明墨立刻冲进房里。
一进门,就看见王千倒在地上,吃食翻倒在地。
再往床铺上看去,竟然什么人影也没有。
朱右樘失踪了!
赫连明墨立即派张远和孟尝搜查端本宫,自己则在端敬殿里上下摸索。
这几日,斩妖卫一天十二时辰都守在外面,未离开半步。
除了王千一日三次进出,朱见深和周太后进出过一次以外,再没有任何人进出过端敬殿。
朱右樘到底是怎么失踪的呢?
赫连明墨仔仔细细找了许久,没有找到任何暗门或是密道。
张远和孟尝也回到端敬殿,也没有看见朱右樘或可疑人影。
朱见深听闻朱右樘失踪了,勃然大怒,对着斩妖卫连连质问,甚至要降罪。
朱右樘是朱见深的第三个儿子,此前他的前两个儿子全都夭折了,已经有了无皇子继位的趋势。
如今朱右樘又失踪了,怎叫他不着急!
汪直安抚道:“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太子殿下。”
“汪直,你把西厂的人调来,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太子!”
“陛下,太子在房里离奇失踪,实在古怪。斩妖卫破妖桉无数,汪直想让他们来协助此桉。”
“准了!”朱见深看向赫连明墨,“如果找不到太子,你们斩妖卫就不用留了。”
“臣知道了。”
出了乾清宫,汪直面色阴沉。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汪直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黑眚?”
赫连明墨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别说黑眚,就是人也没有进去过。”
“听说,上午贵妃娘娘去过端敬殿,可是真的?”
“是,但她没有进去。”赫连皱了皱眉头,“此事会怪罪到贵妃娘娘头上?”
汪直的脸色变得更差了,说道:“不论有没有人说贵妃娘娘的坏话,梁芳他们都会先下手为强,指责你们斩妖卫护卫不力,到时候,你们都得人头落地。”
“我要让丁无忧和吴绥进宫,需要帮你调苏长安和沉游进宫吗?”
“有劳汪督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