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将耳朵贴近窗户,希望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里面的村民说道:“天师,我们都已经找了三个婴儿来了,还不够吗?”
其中一个术士开口道:“不行不行,我们问了河神,他老人家说要五个,你们还差两个。”
“还差两个?”村民顿时有些发抖,说道:“我们已经惊动官府了,若是官府找过来,法事岂不是做不得了?”
“什么!”三个术士大惊失色。
坐在中间的术士说道:“你竟然惊动了官府!算了算了!这法事没法做了,我们明日就走!”
此话一出,不仅村民大喊着“不要”,不停地磕头,就连另外两个术士也抓住中间那人的手,三个人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张远听了一会儿,为避免打草惊蛇,选择先行离开。
趁村里没人走动,张远来到村口,在草丛里找到藏在这里的信鸽,将刚才听到的内容传信给了赫连明墨。
虽然张远不太会分析,但是赫连和苏长安一定能理清头绪。
回到老婆婆的小屋里,还好没有被发现。
“怎么样?”见张远回来,沉游立刻问道。
“见到三个术士,而且偷孩子的好像是这里的村民,说什么还差两个。”张远喝了一口水,“我已经将情况传信给大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沉游想了一下:“既然我们抱着婴儿,他们知道之后就一定会来偷,我们要把他们引上门。”
“怎么做?”
“孩子得哭,这样别人才会知道。”
张远翻了个白眼,皱眉道:“这就是个布娃娃,咋能哭得出来呢?”
“你模彷婴儿啼哭不就行了吗?”沉游说得特别自然,就好像张远真的会模彷一样。
张远一时语塞,他没有孟尝的嘴皮子,也没有苏长安的口才,说不过沉游,只能认瘪。
沉游再次踩着张远的肩膀,爬到小窗上去看。
不一会儿,一个村民就从小木屋的方向走来,路过老婆婆家,一脸垂头丧气。
“来了来了!”沉游轻声说道。
张远立刻捏尖嗓子,装出婴儿的啼哭声,而且叫得特别大声儿。
路过的村民一下子就听到了声音,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起来。
“冬冬冬!”
房门被敲响,应该是老婆婆听到声音,赶了过来。
沉游慌忙跳了下来,一把将布娃娃塞进张远怀里,让他背对门口,继续装。
沉游自己则去开门:“老婆婆,什么事啊?”
“你们这孩子哭得太大声了,是不是饿了?”老婆婆十分焦急的模样,看来是知道村里有人会偷婴儿,所以怕这个婴儿被他们知道了,给偷走。
沉游回头看了眼张远的情况,说道:“是饿了,老婆婆,您能煮点米汤吗?”
老婆婆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做,别让孩子再哭了。”
“冬冬冬!”
这时,屋门又被敲响了,看来是那个村民找到了这里。
老婆婆立刻让沉游关上房门,不要出来。
沉游照做,因为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天黑之后,张远和沉游出了房间,跟老婆婆告别。
老婆婆也正想让他们两人赶紧离开村子,所以没有多问什么。
二人匆匆上路,往村口方向走去。
“你走慢点!你的步子又快又大,他们是村民,跟不上的。”
沉游轻声喊道,眼神往后瞟了瞟。虽然自己两天没喝酒,觉得浑身不对劲,也急着往县城走,但还是顾及大局。
张远和沉游二人走走停停,第二天一早便到了下一个村子。
村口有个卖橘子的大胡子,仔细一看,正是苏长安。
沉游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带着张远拐进村子。
苏长安看着跟在二人后面的人,也进村之后,收了摊子,往村里走去。
张远一进村就看见了赫连的标记,一路走到一户人家处。
敲开屋门,打开门的是赫连。
一见到张远,赫连就来了一个大大地拥抱,喊道:“兄弟,你们终于来了!嫂子呢?”
张远会意,大声说道:“害!被大水冲走了,如今就只剩下九个月大的娃娃!”
三人进屋,关上了门。
“我接到你们的传信,就立刻快马过来了。到村口的时候,就见你俩往外走,所以在这里布了局。”赫连明墨拿出了干粮递给张远,又拿了一壶酒给沉游。
张远一边啃着大饼,一边说道:“大哥,偷小孩儿的虽然是村民,但是,我觉得是那几个术士指使的。”
沉游喝了酒,瞬间来了精神:“我也觉得术士有很大的问题!如果说祭河神可以拿到做法事的银子,那当然要做。可是那个村子很穷,他们又以孩子不够为由,一拖再拖,肯定大有问题。”
赫连明墨同意二人的看法,但他和苏长安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张远,你还记得冯开的事情吗?”
张远童孔微震,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时,就因为盗墓贼采挖沉船财宝,所以传出河神作祟的事情。”赫连明墨停顿一会儿,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也一样,术士应该是盗墓贼,他们在等黄河水稳定一些,下河捞沉船。祭河神,只不过是他们扯的幌子。”
赫连明墨拿出一本册子交给沉游,上面写着《义冬县县志》。
沉游快速的翻阅一遍,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个地方沉过不少商船。”
“我们现在不清楚,除了那三个术士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盗墓贼,所以先将偷小孩的村民控制起来,再引盗墓贼出来。”
很快,夜晚再次降临。
赫连明墨特意挑了一个窗户大一点的房屋,方便他们放迷烟。
在他们作桉时进行抓捕,可以人赃并获,让他们有口难辩。
亥时过半的时候,窗户上突然多了一个洞,从外面伸进来一支香,香燃了半刻,就被抽走了。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偷偷摸进了屋子里,在黑暗中找到了婴儿布包。
其中一人抱起来,低声疑惑道:“怎么这么轻啊?”
刚说一句话,烛火全都亮了起来,屋内遍布衙差。
抱着布娃娃的人往怀里一看,瞬间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