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也看出事情不对,立刻往小胡同奔去。
苏长安转了一圈,问了那个被咬掌柜的去处,来到一家医馆。
医馆的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尖叫声,进去一看,一个男人抓着自己的手臂,大夫正在给他包扎。
苏长安拿出斩妖卫的腰牌,说道:“我是锦衣卫,请问你是刚才被咬伤的掌柜吗?”
掌柜疼得龇牙咧嘴,听见有锦衣卫找他,立刻喊道:“大人!是我是我!你看我这伤口!”
苏长安问大夫:“他是被咬掉了肉吗?”
大夫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颇为不忍心,说道:“太狠了,从咬痕来看,这是人咬的。人把人的皮给咬破,这可以,但是要咬掉肉,这得多大仇恨啊!”
“大夫!这可不是正常人啊!”掌柜的惊叫道,“那人本来没这么癫狂,进店的时候只是有点发抖,我以为他生病了,就给他上了一碗热汤,谁知他看见那碗汤,一下子就推开了,把我的碗给砸了!”
“我想跟他理论,他不但不听,还乱叫,我的客人全都被吓跑了!”
“结果,我没跑掉,被他抓住,咬了这么大一口!”
“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
……
另一边,赫连明墨、沉游和孟尝已经买到了五碗羊肉泡馍。
孟尝喝了一口汤,脸上表情丰富:“嗯!这汤真好喝啊!”
赫连明墨看了看胡同口,说道:“张远和长安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
“我看他们两个人人已经把街上的吃食都吃了一遍了,别等了,再等要凉了!”孟尝吃了一口泡馍,觉得甚是美好。
看着多出的两碗羊肉泡馍,孟尝嬉笑道:“他们要是不回来,咱们把这两碗也给分着吃了,别浪费。”
赫连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来苏长安和张远,闻着羊肉泡馍的香味,也有些受不了香味的诱惑,大口吃了起来。
刚吃没几口,就听见胡同口传来张远的声音。
“大哥!不好了!街上出事了!”
张远将刚才看见、听见的事情全数告知赫连三人。
孟尝听完,脸色变了变,严肃道:“快带我去现场!”
斩妖卫四人来到那家发生咬人事件的店铺时,西安府府衙的人已经到了,控制了现场。
赫连明墨掏出北镇抚司的牌子给捕头看,说道:“我们是锦衣卫,刚才我这位兄弟目睹了一些情况,请问现在里面怎么样了?”
捕头看见赫连的牌子上写的官职是千户,立刻礼貌回答:“千户大人,我们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瘫在了地上。我们进去没多久,他就死了。现在已经通知了午作,他正在来的路上。”
赫连明墨指了指孟尝,说道:“这位是我们的验尸官,可以让他进去检查一下尸体吗?”
捕头一惊,这么年轻的人就已经是验尸官了?
通常一些省府府衙,会请经验老道的午作来验尸,但这些午作不一定能成为验尸官。
验尸官是个官职,比起午作的职位要正规一些,只有在顺天府、应天府这样的府衙之中才会有。
孟尝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成为了验尸官,不由得让捕头钦佩。
带着斩妖卫几人进入了店铺,那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嘴角旁边有白沫,还有干涸的血迹。
孟尝戴上布手套,简单查看了一下死者的面部,接着就在他身上不停地翻找。
“你在找什么伤口吗?”赫连见孟尝神色匆忙,问道。
孟尝皱了皱眉,显然没有找到:“根据张远和捕头的说法,结合现场的情况,这个人表现得一些症状,足以说明他得的是狂犬症。”
“狂犬症!”捕头表现得极为吃惊,周围的衙役也都大吃一惊。
“验尸官大人,怎么可能呢?”
赫连明墨虽然觉得孟尝的判断不会有错,但还是问道:“根据大明律,若狂犬不杀者,笞九十。所以,只要出现了狂犬都已经被杀掉了,而且狂犬症已经没有出现很久了。”
“得了狂犬症的人,怕光、怕水、怕风、易怒,严重的会抽搐,会瘫痪。一旦发病,很快就会丧命。”孟尝指着死者,继续说道:“他虽然死了,但身上还是很热。狂犬症一发作就会发热,高热不退。”
赫连明墨明白孟尝是在找狂犬咬伤的伤口,于是问道:“那他身上可有咬伤?”
孟尝摇了摇头,说道:“我就觉得奇怪,他身上怎么没有被咬到的伤口,就连疤痕都没有,实在是奇怪。”
“我想脱了他的衣服,再找找。”
赫连明墨点了点头,带着捕头走出了店铺。
“捕头,我建议疏散百姓,先封锁消息,避免引起恐慌。另外,要对这个人做详细的调查,看他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狂犬,还有人,他接触过的人都得检查一遍。”
捕头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觉得这个人比自家知府大人还厉害,脑子转得真快。
“还有,我听说死者咬过一个人,必须把那个人控制起来。”
“赫连!”远处传来苏长安的声音。
苏长安一路小跑,快速来到赫连明墨面前,大喘了一口气,说道:“那个被咬的掌柜在那边的医馆里,我觉得他有些激动,让大夫下了些安神药,先把他捆起来了。”
“我怀疑咬人的人很可能有狂犬症,所以想让孟尝来看看。”
赫连明墨拍了拍苏长安的肩膀,觉得他这次的决断做得既快速又准确:“孟尝看过尸体,基本确认是狂犬症。”
“啊?那人已经死了啊?”苏长安叹了一口气,随即又说道,“孟尝呢?跟我去看看那个掌柜吧。”
孟尝看过尸体全身,根本没有找到咬痕,正觉得奇怪之时,就被苏长安给拉跑了。
来到医馆,屏风后面躺了一个手脚被捆绑的人,他的右臂被纱布包裹住。
孟尝指着纱布的位置,问医馆的大夫:“伤口可有仔细清洗?”
大夫答道:“他嫌疼,我只用净水冲了一冲,他就乱叫个不停,于是就只撒了些伤药。”
“胡闹!”孟尝戴上面罩、手套,上前将纱布全部扯开,重新仔细地清洗伤口,重新上药,重新包扎。
似乎是清洗伤口的疼痛盖过了安神药的作用,掌柜清醒过来,再次吱哇乱叫。
孟尝严肃地吓道:“这伤口要是处理不好,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