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一边是车间每天加班加点的生产产品。
一边是员工连续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来。
这样的情况听起来就很奇怪，但真正了解了豫中集团内幕后，就能明白产生这些怪像的真正原因。
无它，负担太重，欠债太多！
如今的豫中集团，名义上有近万员工，但一线车间里的人员，却只有区区两千多人，其他的人一部分是购销系统的，一部分是后勤人员，豫中集团有自己的学校、医院、甚至还有一座曾经在中州非常有名，也是最为豪华的宾馆。
这些人全都是靠豫中食品厂的盈利吃饭的。
前几年效益好的时候，里面一个瘸腿的正式工，都能跑到乡下皇帝选妃一样，挑挑捡捡的带回去一个十八岁水灵灵的姑娘。
要问周全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那个被挑走的姑娘是他四叔家的二堂姐！
前几年豫中集团真的是火的一塌糊涂。
也正是因为太火了，才使得潘大年昏了脑子，往自己企业身上增加各种负担。
现在的豫中集团，不算自己的运营成本，仅是每个月要还给银行和供应商的欠款，就有近五百万。
而食品行业的利润是很微薄的，车间工人们忙活了一个月，也根本做不出这么高的利润来。
这也是周全敢笃定潘大年根本不会同意执行那个中药饮品计划的真正原因。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够。
豫中集团已经陷入了债务陷阱，已经等不及从零开始一点点的开发出新产品了。
除非李复海敢答应他由省里出面，替他还清贷款，否则仅凭豫中集团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可是李复海敢答应吗？
用脚趾头猜也都知道不可能的，毕竟中原省那么大，像豫中集团这样的企业非常多，一旦开了这个头，他这位刚接到任命的大当家，估计任期内没有别的事了，整天就忙着给企业还债吧。
当着李复海的面，周全呵呵一笑，道：“如果没有之前的那些负债，豫中集团还勉强能够维持，可是潘大年连续几次投资失误，造成了巨额亏空，现在每天赚的钱根本不够填窟窿的。”
韩素真眨了眨眼，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李复海看着苦大的厂区，手支着下巴，却陷入了沉思。
车子里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只听到车子驶过空旷厂区带起的风声，还有轮胎在柏油路上辗地发出的滋滋声响。
路过行政办公楼的岔口时，王千海稍稍犹豫了一下，见后座那两位没有任何指示，便按照大门口保安指引的方向，继续往前开去。
岔口杆子上的凸面镜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给砸碎了，谨慎起见，他还特意点了下刹车，放慢了车速，并且轻轻摁了两下喇叭。
没有回应，估摸着是没有车的。
王千海刚要提速，行政楼后面的墙角里，突然窜出一只拖着绳子的山羊，咣的一头撞到了车身上。
嘎吱！
他连忙踩死了刹车。
好在车速不快，那只山羊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王千海暗松了口气，车身被撞一下倒不心疼，就怕辗到了什么东西，会耽误后座那两位的行程。
他刚松开刹车准备起步，墙角里突然冒出来几个人影，很是熟捻的扑了上来，骂骂咧咧的挡在车子前面。
有人大力拍打引擎盖，有人在车窗指指点点，还有人直接就上手要拉开车门。
闹闹嚷嚷的，一下子就把王千海他们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
不过周全却在人群后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瘸一拐的追了逃跑的山羊，先是踩住了绳子，然后袖子里变戏法似的露出一把铁榔头，砰的一声给那只山羊脑袋上来了一下子。
山羊惨叫一声，嘴里喷着血沫，晕乎乎的倒下了。
这下子拦车的人更加起劲了。
一副再不开车门就要把车玻璃给砸了的架势。
周全苦笑了一下，拍了拍王千海的肩膀道：“熄火吧，估计是想讹钱，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管让赔多少你都不要跟他们动手。”
王千海咬着牙犹豫了一会，这才应了一声，摘挡熄火，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你TM怎么开车的，把我老叔家的羊都给撞死啦！”
“赔钱，我老叔家就那只羊，还等着卖掉给娃缴学费呢！”
“这是厂区，你那车速起码得有八十吧？”
“……”
一群人围着他七嘴八舌的指责起来。
王千海哪受过这般窝囊气？
当即瞪大了眼睛，指着其中一人道：“你说我车速有八十迈？要不咱重新来试试，我开个八十看看你能不能拦住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