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中了豫中食品厂的产能。”
周全也没瞒她，坦诚道：“香飘飘现在的发展机会很难得，但要自己一点点扩大产能的话，我觉得速度还是太慢了，若能将豫中食品厂拿过来，一下子就能解决香飘飘最大的瓶颈。”
“那你为什么让我和余阿姨去看他们的药材种植基地呢？”
韩素真有些莫名其妙。
恰好这时候余慧敏走了进来，闻言便微笑道：“我猜小全是想知道豫中集团还能撑多久吧？”
说着，她也捏了颗红提，但不像周全那样直接塞嘴里，而是先咬掉一半，吐掉皮，再咬另外一半，看起来文雅多了。
周全当即朝余慧敏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吝夸赞道：“还是余阿姨最懂我，豫中集团最大的危机，不是那几千万的银行贷款，而是伏牛山区数以万计的种植户，这些人给他没日没夜的干了一年，现在就指着拿钱买米下锅呢，银行贷款可以通过行政手段协商解决，但种植户的钱却必须立即马上现金给人家结算，否则闹起来，谁都救不了他潘大年！”
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韩素真解释道：“我故意不提前告诉你，是怕你受到自己的主观影响，失去了对客观事的判断能力，现在你告诉我，在伏牛山区里转了一圈，有什么发现吗？”
韩素真愣住了。
瞪着眼睛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发现，我感觉都挺正常啊，山民们都热情好客，就是生活太困难了，我们还只是在外围转了一圈，就发现他们的生活条件，起码山下落后了二十年，更里面的情况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周全闻言有些奇怪。
忍不住道：“没有人闹事什么的吗？”
“没有，再说你也没有提前告诉我要注意这方面的动向，所以我也都没有问，还以为你是良心发现，想给我和余阿姨放一天假，让我们游山玩水休息一下呢。”
“……”
周全老脸一红，视线转向了余慧敏。
余阿姨点了点头道：“素真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猜到了你的目的，不过山区的情况和你理解的应该有误差，草药虽然都已经交出去了，不过豫中集团给他们打了白条，都给记到账上了，而那些种植户们也都习惯了账款被拖欠，三五个月很正常的，一年两年的也都并不罕见。”
“你要说他们为什么会同意这种很不合理的条件呢，实在是没的选择，他们种的都是豫中集团所要求的药材，除了豫中集团别人也给不出那么高的价格，为了可能会被兑付的希望，他们只能默默忍受拖延。”
“所以我估计，三五个月内，这些种植户还不会闹事，但在春节前，估计就会是豫中集团最危险的时候，因为到那时，种植户们需要拿到钱办年货，再加上人员往频繁，外出务工的年轻人回乡，很容易就会聚集起来一起找豫中集团要钱。”
听完了余慧敏的解释。
周全不觉点了点头。
余阿姨的判断应该是对的，是自己低估了这些山区种植户们的忍耐力。
或者说，他低估了这个时代农民们的忍耐力。
不觉自嘲地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收购豫中集团的计划，暂时要搁置了，我等不了那么久，香飘飘也不敢耽误三五个月的时间。”
说到这，他又提醒余慧敏道：“余阿姨，我已经和建行那边谈好了，以我个人信用作担保，给予香飘飘三千万的授信，这些钱怎么花，你看着办吧。”
余慧敏眼睛一亮，抿唇笑了起来。
三千万这个数，远超她最初的预估，不过现在香飘飘正处于急速扩张的时候，手头宽裕点，总比抠抠索索的要好。
转而心中一动，跟周全商量道：“仅凭香飘飘自己采购生产设备，扩大产能有些来不及了，既然你有心想收购豫中集团，咱们可不可以换个思路，现在就与对方展开业务合作，建立起商业互信后，将来若要兼并他们，阻力应该也能小上很多，你说对吗？”
周全愣了一下，转而明白了余阿姨的意思。
“你是说先让豫中集团给咱们做代工？”
“是有这个想法，你觉得可以吗？”
余慧敏点了点头。
周全沉默了。
他的眼睛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手指无意识的在轮椅的扶手上敲打着。
他在考虑得失。
让豫中食品厂做香飘飘奶茶的代工厂，的确可以解决掉限制香飘飘超速发展的产能问能。
可是这样一来，无疑是给豫中集团输了一把血，甚至就此帮他们摆脱了困境，与他想要收购对方的目标背道而驰。
沉吟许久，周全终于下定了决心。
抬头与余慧敏说道：“余阿姨，我原则上同意你的代工提议，不过在此之前，看看能不能让我与潘大年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