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发的是如此突然。
以至于周全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走回座位上,抽了张试卷,认认真真的做起了考题。
人们常说知识巅峰就在高考前,周全也不例外,前世他掌握了许多生存技能,但对高中课本上的知识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如今面对着一张高三数学试卷,里面的公式和函数看起来都似曾相识,但对于正确的解题思路和答案却是一头雾水。
但他也没有胡写乱画,而是掏出课本翻找到相关内容,认认真真的复习起来,感觉自己真正掌握了知识点,才一笔一画的填上答案,并且找人帮忙检查,纠正错误。
这样做题的进度当然很慢。
何况他还要上课记笔记,校外还有许多事情等他拍板做决定。
忙里偷闲的做两题,往往一整天都不一定能搞定一份试卷。
但这对于周全的复习却有很大帮助,许多早被遗忘的东西又给捡了起来。
韩素真见他认真复习,也很热心的帮忙解答。
还特意把自己三年来的笔记都复印一份偷偷送给他。
宫书琪刚开始还冷着脸不愿意搭理周全,但等他把第一份做完的试卷递过来时,唇角还是不经意的勾起一抹弧形。
哼,算你识相!
当即就把周全的试卷从字迹到思路全都批得一无是处,转而也丢来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学习笔记。
周全暗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过去了。
然而等他终于抽出点时间,赶到那家首饰店想把剩下的半套心形吊坠给买回来,却被告知当天下午就被人买走了,听起来买的还是个小女生,具体长什么样却就不记得了。
这让周全很失望。
总觉得剩下那半套心形吊坠应该是韩素真的。
往后的日子,周全就变得像个正常的学生一样,虽然经常请假,时不时的玩失踪,但他的车上总是带着两套学习笔记和几份试题考卷。
哪怕是给宋建平他们送行的时候,在去机场的中巴车上,都还缠着孙丽这个法学女硕士请教了几个函数问题。
整的孙丽一脸懵逼。
勉强应付了几下,就赶紧打住道:“我在律所的可是计时收费的,你让我辅导也得先掏钱才行!”
周全脸一翻,又换到廖安琪的座位上:“看你小气的,是不是跟老宋说些悄悄话也要收费呀?”
孙丽愣了一下,掏出一本杂志就砸了过来。
还朝前面副驾驶的宋建平喊道:“老公,你也不管管他?”
宋建平一脸无奈:“我有什么办法,这小子脸皮厚的谁都管不住。”
“呵呵,那可不一定。”
廖安琪眨了眨眼睛,指着周全手里的试卷捉狭道:“某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周全老脸一红,悄悄的又挪去跟王大民坐到一起。
老王乐呵呵道:“你别找我,我现在连我家小子的初中课程都辅导不了。”
似乎只剩下一个宋建平了。
但周全却自动把他忽略过去,这老哥一上车就坐副驾驶,摆明了是想离现任和前任都远远的。
不想让他为难,便忍不住跟前面开车的司机抱怨道:“师傅,你这拉了一车学渣呀!”
谁料这司机一脸淡定:“让我辅导高三语文倒是没问题,关键是我过去了谁来开车呢?”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难道这位司机师傅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王大民一拍额头:“想起来了,咱们老李以前是给昆阳县府开车的!”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
昆阳县很奇特,前后几任都非常喜欢书法,以至于县里文风兴盛,连食堂的大厨都能写一手小篆。
前两年甚至围绕着一座明代县衙搞起了复古建筑群,城里新建的房子也对外观做了要求。
可惜没坚持了没几年就被叫停了,以至于往后几年昆阳的县貌不伦不类。
但好在那座县衙周边的复古建筑被保留下来,成为中州乃至整个中原为数不多的网红打卡地。
前世周全每次经过昆阳县的时候,都替当年的决策者婉惜。
如果再坚持几年,等旅游经济火热起来的时候,仅凭县城中心的这片复古建筑群,就能吸引不小的流量,何况南边的伏牛山区整治一下,把几个水库湖泊串连起来,就是绵延百多里的休闲旅游线路,不比建什么风力发电场强?
想到这里,周全不禁动起了心思。
与其马平他们在中州折腾注定会失败的旧城改造,还不如诱惑他们来昆阳搞复古建筑群呢,哪怕干到一半丢掉了,起码也能让昆阳有个好的开端。
不过当下还是完成宫领导布置的作业要紧。
周全催着宋建平负责开车,把李师傅换下来替他讲解文言文。
这位李师傅还真有两把刷子,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被他讲解得妙趣生花,各种典故信手拈来。
就连廖安琪这样的理科生都听得两眼放光,被古人简练的行文规范所吸引,不自觉的也跟着之乎者也起来。
等到了省城的国际机场,周全临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夸赞道。
“李师傅,你这不去教书都可惜了!”
李师傅冷然一笑,一脸不屑道:“教书有什么意义?我正在研究红学,并且已经发表了好几篇学术论文!”
众人不禁都竖起了大拇指。
乖乖的,一本《红楼梦》可是养活了无数的专家啊!
周全瞬间打消了介绍他给同学们讲解古文的念头。
扭头向宋建平他们挥了挥手:“就送到这吧,祝你们一路顺风!”
孙丽有些意外:“你不是专程来送我们的吗?怎么不进去呢?”
周全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闪烁。
毕竟他打的旗号是来送他们出国的。
这一路上还把孙丽感动的一塌糊涂,主动伸手让周全摸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