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大概猜到是什么事。
却还故作惊讶道：“不是让我公司的黄经理和胡桃都去了吗？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亲自出面的？”
宋建平顿时没好气道。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怎么让他们骑辆摩托车参加会议呢？差点没让门口的警卫给拦下，而且那个叫黄立波的真不愧是你的人，难为他竟然能找到那么烂的一个破皮包，价值一亿多的协议文本就那么塞在里面，掏出来时徐老大的脸都黑了。”
周全摸了摸鼻子，看来老黄真的领悟了自己的用心。
不过这还不够，他更想知道市里是怎么回应的。
宋建平也没吊他的胃口，直言道：“市里决定把火炬园整人A栋都腾出来租给你们果核科技使用，这下你能满意了吧？”
“马马虎虎还行吧！”
周全咧着嘴笑了。
果然如韩政所说，他离开中州后，市里为了拉拢果核科技，给予的好处只会更多。
如果老韩还在的话，昨晚他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参加紧急会议了，至于场地不够什么的，恐怕连提都不敢提的。
但老韩给予的支持是没有任何附带条件。
而徐老大给了好处，却是有想法的。
宋建平趁机道：“现在火炬园里到处都是记者，听说省城机场那边还有许多国外来的，徐老大的意思是让你将签约协议搞的隆重点，连市里的大礼堂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整出这么大动静，想躲清静肯定是不可能的。”
周全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还没完全好的伤。
再指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这个样子，适合被曝光吗？”
宋建平听说他跑到新城区来了，就猜到他肯定是不想暴露在聚光灯下，现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顿时也有些为难道：“那怎么办？签约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出面怎么行？”
“这正是我想跟你说的。”
周全走过去把包厢的门关好，回来小声说道：“今天的签约只是个形式，真正的协议其实要等至少两个月后才能签，那一亿多也只是成交总价，其实我和MS真正的协议还包含了一条次领先的PCB生产线！”
宋建平讶然一惊：“MS答应了？”
他是集成电路专家，当然知道次领先级PCB生产线是多么难得。
特别现在电子设备的体积越来越小，对电路布线密度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海外已经发展出了微米级线宽的PCB生产线，而国内却还在为提升零点几毫米的精度而苦恼不已。
这就使得同样功能的电路板，国内的总是要比海外的大上许多。
周全点了点头。
坦言道：“是从IBM拆回来的二手生产线，为了防止被拦截要采用零件散运的方式，等到咱们这里再组装，所以我想请你去灯塔国一趟，现场看看这条生产线的运行情况，虽然现在MS有求于咱们，应该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搞鬼，不过还是咱自己人去现场看过了更踏实点。”
宋建平深以为然，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什么时候出发？我建议你赶紧弄回来，现在的局势有些紧张，我怕夜长梦多会出岔子！”
也难怪他会这么心急。
当时九州形势很不妙，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光涌，说是忍辱求生一点都不为过，但即便如此还是被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擦枪走火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位大胡子捅了灯塔一刀，让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这还仅仅是大环境上的，具体到技术领域，各种限制根本就没停过！
集成电路这方面表现的很是明显。
明明自己设计水平已经不差什么了，可就是因为被卡着脖子没办法自己生产，利用自身技术做出来的产品傻大笨粗，跟别人精细小巧的外观一比较，根本没有市场竞争力，要么就只能低头认宰，拿设计方案到海外高价请人加工。
宋建平担心周全对这条生产线的重要性认识不足。
还特意加重语气道：“小周，只要你能把这条微米级的PCB生产线弄回来，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敢保证一年内你就能回本，两年内身价翻倍！”
仅中原省需要海外加工的电路板设备，每年掏出去的加工费就有一千多万美元。
还没算沿海那些大城市更是个天文数字。
何况这还是九州第一条微米级的PCB生产线！
当然，周全可没想到拿生产线赚什么加工费。
仅他自己需要做的电子产品就有很多，估计很快就能把整条生产线的产能用得满满的。
不过现在生产线都还远在灯塔呢。
他也正需要宋建平的这股热情，肯定不会跟他争论将来具体怎么使用的问题。
反而笑吟吟道：“具体去灯塔的时候还在跟MS那边确认，不过你可以放心，他们应该比咱更着急要到专利授权，我估计这三五天内你就可以出发了。”
这也正是他不想出席签字仪式的原因之一。
黄立波和胡桃只是果核科技的代表。
他们在大礼堂签的也是果核科技与MS的高级合作伙伴协议，对外宣传的却是授权仪式。
真正的协议文本却是要在私下里签署，但如果MS真敢中途变卦的话，周全也可以站出来指控MS涉嫌欺诈和侵权。
虽然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见宋建平听完他的解释，反倒更心急的要回去办出国手续。
周全心中一动，又打起了这老哥的主意。
“你既然懂集成电路，应该也懂得生产环境要求吧？”
宋建平愣了一下，这两者之间虽然看似有些关联，但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学科，就跟学计算机的都得会修电脑一样搞笑。
不过他已经猜到周全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生产车间，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些厂房要想达到微米级的洁净程度，恐怕里里外外都要改造一下，投资成本起码得千万以上！”
周全点了点头，这个数字也早在他的预估当中。
不料宋建平犹豫了一会，眼神有些闪烁道：“其实我对洁净厂房设计是不太懂的，但我知道谁对这方面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