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冷的掉渣的森寒笑声从陈凤章薄薄的嘴唇间飘出,加上那尚有几分稚嫩的脸庞上难以言说的诡异笑容,令周围这些好勇斗狠、无惧无畏的百战老兵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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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一股刺骨的寒意已经从尾椎直蹿到了颈窝。
变态!太变态了!
这小子到底是从哪个山沟里跑出来的妖怪啊?
修为高深,术法变态,大智若妖,最关键的是,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
邹云洲!唐棠!周宇!
这可都是现在最当红的少年将领啊,公认的帝国三大帅的接班人,同时那也是三位元帅的嫡子!
这么牛的实力,这么深的背景,就被这小子一口一个笨蛋,一口一个白痴的叫着,毫不顾忌的表达着赤裸裸的蔑视!
你自己都说了,人家哪一个手里没有几万人马?就咱们这两三百人,随随便便就被人搞死了好不好?
老兵们开始在心里摇头了,年轻啊,狂妄啊!你真当你是太子啊!你要真是太子你能混到精英小队里来?那各大军队的主官位置还不都由着你挑!
更过分的是,他居然还说期待!
这阵要真有你说的这么恐怖,老子当初打死也不会进来!
你这些话当着我们的面说,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心情?
那些非议上官的浑话,我到底是应该忘了呢?忘了呢?还是忘了呢?
队长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复杂的神色。佩服、敬畏、热切、期待……但无论哪一种,都无法遮掩众人心中浓浓的忌惮。
这个年轻人,绝对不要惹!
这句已经在心头翻滚过无数遍的话,此时又被队长们不约而同的狠狠警告了自己一次。
……
哗啦啦的暴雨一直下到了掌灯时分才不情不愿的渐渐小了,可积攒了这许多日的雨云却哪里肯如此轻易的就这样散去?淅沥沥的小雨虽然比之前要轻柔了许多,但却像是多情少女的春梦,断断续续总没个尽头。
入夜以后天空变得更加黑暗,随着最后一缕亮光渐渐隐没在层层叠叠的云彩之间,整个大地都被染上了深沉的墨色。
这样的夜晚看不见星月,也没人敢在这种时候点燃火把,在这个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杀阵之中,北蛮和南唐的军人们极为默契的选择了难得的安宁,沉默的忍受着盈野的不安与躁动。
空气中的闷热终于变成了令人舒适的凉爽,但让皮肤感到黏腻的潮湿却更严重了,李云溪一边蹙着眉头不满的看着刚刚换上的衣服又变的潮乎乎的,一边掀开了帐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顶小帐篷是白静给她找的,安置在离众人较远的地方,帐篷里只有三个客人,她,陈凤章,还有小豆子。
少女进来的时候,小豆子早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亮晶晶的哈喇子流的满嘴都是。
陈凤章正坐在地上,若有所思的抚摸着他从蛮人方队长那里缴获的长枪,少年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尤为明亮,听到李云溪进来,目光便立刻从枪身上转移到了少女亭亭玉立的娇躯之上,一眨不眨的眼神看得李云溪一阵心虚。
从五岁起她就跟陈凤章睡在同一座寝宫,这对两人来说早就成了一种默契和习惯,但不知为何,这些天因为有了小豆子的加入,让李云溪再面对陈凤章那灼灼的目光时总是会产生很不自然的感觉。
仿佛两人之间那种两小无猜的感觉,再容不得第三个人的加入,哪怕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豆子。
“终于找到你心仪的兵器了?”
李云溪在陈凤章的身边躺下,把小小的包袱枕在头下,静静的与少年对视着。
“是啊,说也奇怪,只要是枪,一拿上手就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我很早很早以前就用过枪似的。”
陈凤章下意识的摩挲着笔直的枪杆,笑着说道:“可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到大几乎什么兵器都练过了,可唯独没有练过枪。”
“也许,是在你来到唐国之前呢?”李云溪好奇的接过陈凤章手里的长枪,也不断的打量起来,好像那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似的。
“在那之前?”陈凤章皱了皱眉,随即便摇着头苦笑道:“那我可是真记不得了,来唐国之前的事情我一件都记不得了,连我从哪里来的我都不知道。”
李云溪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陈凤章的手,急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也许你五岁之前确实练过枪,而且教你的那人还一定是个枪术非凡的高人!所以你后来几乎练遍了唐国所有出名的武技,但却始终没有碰枪,不是因为你不喜欢枪,而是因为武库里那些枪术没有一个能让你满意,你压根就看不上它们!”
李云溪说着说着,忽然发现陈凤章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连忙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不是,”陈凤章摇头道:“因为白叔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说我根本不用去找别人学习什么武技,我需要的东西早已经存在在我的身体血脉里了。”
“白叔?那个白狐?总是在你梦里出现的那个?”李云溪知道陈凤章一身的妖术都是跟那头神秘的白狐学的,她一直向亲眼见见陈凤章这个亦师亦友的伙伴,但却总没有机会。
听到连白狐也这么说,小姑娘顿时来了兴致,一叠声的追问道:“还有没有?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陈凤章犹豫了一下,用低低的声音道:“我父亲当年最出名的就是武技,我需要的,他都已经留给了我。”
当啷!
李云溪手里的长枪瞬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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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章扶住了不断滚动的长枪,看着满脸惊讶的李云溪道:“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父母抛弃了我,现在看来,既然我父亲在我五岁之前就开始教我枪术,给我留下了他一生所学的同时,却又费尽心思的让我忘记过去。那么我想,他和母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
说这话的时候,陈凤章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凌厉,原本俊逸的面庞上竟然显出了几分狰狞,他凝望着辽远幽深的夜空,看着那细细的雨丝千条万条的从高空里落下,扶着长枪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合拢,一道道突起的青筋就像是手臂里不安分的蚯引。
“究竟是什么样的麻烦,可以逼得一个母亲忍痛离开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什么样的敌人,让一个父亲宁愿抹除儿子全部的记忆,也不愿让他将来为自己报仇?”陈凤章的声音嘶哑低沉,就如同从九幽里吹来的阴风,让身边的李云溪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冷。
“我长到十五岁,连父母一丝一毫的印象都想不起来,这笔账,我迟早有一天要找人来算一算!”
“凤章哥哥!”李云溪一把扑到了陈凤章的怀里,环着少年的腰,整个上半身都埋在陈凤章的胸腹之间,用自己柔软的身体温暖着黑袍下冰冷的少年。
陈凤章静了片刻,感受着李云溪不断传来的温度和体香,终于勉强着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放下长枪,回手把少女紧紧的搂在怀里,半晌后方才让她的俏脸离开自己的胸膛。
借着微弱的光线,陈凤章仔细看着李云溪的脸庞,战场上经久的风沙丝毫没有减弱少女的丽色,那结缕的长发、染血的铠甲,以及脸上澹澹的污迹反而为这位唐国的公主,增添了惑人心神的野性魅力。
“不想了,想也没用,早晚我要把这一切都弄个清清楚楚。”陈凤章把内心的焦虑和不安狠狠的压在了心底,着意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派头道:“现在吗,还是陪我的好云儿来得实在!”
他拉起李云溪的胳膊,轻轻撸起袖子,看到少女晶莹洁白的粉臂上已经结出了一层厚厚的血痂。修长而干燥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掠过,让少女的皮肤上激起了一层细细的疙瘩。
“疼吗?”
“早就不疼了。”李云溪羞怯的缩了缩脖子,轻轻把手抽了回来。
自从白天看到了陈凤章那样的表现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把他单纯的当做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少年了。独自面对他时,她也会脸红耳热,也会浑身发软,也会像王都里那些思春的贵家千金们一样心如鹿撞。
她知道,他们都长大了,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一个很有魅力的,优秀的男人。
总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他的新娘,李云溪偷偷甜蜜的想着,那一天也许不会太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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