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格勒眼都红了,此时的他就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哪里还在乎什么王子大人?他狂吼一声,拔出腰间的弯刀,连人带刀一起向萨库尔噼了过去。
萨库尔看到漫天的大火就已经猜到了几分,再见到自己亲自任命的运粮官,便上前打了声招呼想要问一问详细的情况。却见到一向谨小慎微的奥尔格勒好像疯了似的朝自己杀来,急忙一挥衣袖,一道雄浑的灵力席卷而出,在离着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便把奥尔格勒死死摁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萨库尔怒道。
奥尔格勒只是挣扎,也不吭声,两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几步之遥的萨库尔。
阿穆尔见状,生怕萨库尔举手之间杀了奥尔格勒,急忙大喊道:“王子大人,您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我们把粮草聚集在一起,趁人不备烧毁了它们?您是要陷害我俩吗?阿穆尔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
“什么?“萨库尔又惊又怒道:”你说是我让你们把粮草聚集起来,是我烧毁了粮草?“
“萨库尔!”
平日里越是小心谨慎、温和守礼的人,一旦发起疯来却反而越是让人害怕。奥尔格勒此时就仿佛失去了理智似的,什么都顾不上了,满脑子都是要与陷害自己的萨库尔王子拼个鱼死网破。
他恶狠狠的盯着萨库尔大吼道:“都到了现在你还要惺惺作态!满营军士都可作证,就是你烧了粮草,嫁祸我们!这么多粮草,我们死定了,连我们的家人儿女都要陪葬,但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够了!”萨库尔听了两人的话,瞬时间心头已是雪亮,大喝道:“奥尔格勒,阿穆尔,这事情怪不得你们,可我萨库尔也不能替人背了黑锅!你们仔细看看,刚才我也是穿的这身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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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闻言仔细向萨库尔看去,却真的发现前后两个萨库尔,虽然长相、声音一模一样,但举止动作、衣着服饰却是完全不同,他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惊诧。
萨库尔松开了对奥尔格勒的灵力禁制,有些恼火的道:“我已经猜到这是谁干的好事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们把这个信物拿上,回去以后实话实说,自然不会有人因为粮草的事情难为你们!“
说罢,便从衣袖里掷出一枚凋刻精致的髀石,不待两人反应过来,便踏空而去,只留下地面上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奥尔格勒和阿穆尔,以及烧红了半边天空的熊熊大火。
“我说,奥尔格勒,“阿穆尔呆呆的看着消失在天边的萨库尔,向身边的兄弟问道:“真的,有两个王子大人?”
“什么两个,先前那个一定是假的!可恨我奥尔格勒还恭恭敬敬对他行礼来着!”奥尔格勒此时已经反应了过来,等着通红的眼睛气呼呼的道。
“那,刚刚这个才是真的?”阿穆尔喃喃道:“我们刚才……对他那般无礼……”
奥尔格勒抓起那枚髀石,拍了拍阿穆尔的肩膀道:“王子大人既然把这个留给我们,便是免去了我们的罪责,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我们,我刚刚还要拿刀砍他呢,你看这不也好好的吗。“
说着,也和阿穆尔一起看着天边萨库尔离去的方向,担忧的道:“先前那人也一定是个厉害的修者,也不知萨库尔王子能不能把他抓住。“
……
李云溪无聊的躺在绿草如茵的山坡上,周围纵横的枝杈在少女海棠般娇嫩的脸上投下浓浓的阴影,高大的树木把她娇小的身形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走到极近才能发现这里竟然还躺着个人。
天空中那个巨大的火球一点点向着天顶移动,时近正午,那火球更加肆虐的释放出惊人的热力。曹王坨四周的山坡上一丝风都没有,天空蔚蓝而透明,却更加显得太阳的炙烤无遮无拦,让人越发的无法忍受。
“好热,凤章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少女焦躁的用一片巨大的蕉叶扇着风,另一只手却把那枚“缩地成寸”的玉符拿在手中把玩着。
四周的木叶间,鸣蝉无休无止的吵着,吵得李云溪的心都乱了。
自从发现无法引兽潮攻击运粮的北蛮军队,陈凤章便一个人进入了那个山坳,临走前他让自己在这里等着,可这一去便是小半天没有音讯。
正在李云溪心烦意乱的时候,却听到曹王坨的山坳里一阵喧闹,似是有什么人捅了马蜂窝一般,不一会儿便看到山坳的正上方,天空被火焰映成了红色。
少女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就见到陈凤章从远处急速飞来,一边飞一边冲自己打着成功的手势,那脸上依然是那副让人又爱又恨的坏笑。
“云儿,快走!“
陈凤章来到了李云溪的身边,来不及多做解释,抱起少女转身便向着南边葬魂谷的方向飞去。
“凤章哥哥,你又放火了?”天空中李云溪熟练的抱着陈凤章的腰,笑嘻嘻的道。
“为什么要加个又字?”陈凤章奇怪的看了少女一眼道。
“因为你之前在粟城和山口还放了两把火啊。”李云溪憨态可掬的笑道。
陈凤章身形一抖,差点没从天上摔下去,满头大汗的道:“烧自己的城也算?这么丢人的事你这么开心干嘛?”
“不知道呀,反正就是刺激嘛。”李云溪挠了挠额头,也有些烦恼的道:“从小到大憋在宫里要出去一趟还要乔装改扮偷偷摸摸,整日里提心吊胆的怕被父皇抓回去责罚。直到这次光明正大的出来了才觉得原来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可做。凤章哥哥,等这次打退了蛮人,我们一起出去闯荡江湖好不好,我可不想再回去闷着了。”
好玩的事儿?李云溪说的轻巧,陈凤章却听得满头大汗。
这短短几天以来,好几次都快自己把自己玩儿死了!这小娘皮居然还说好玩刺激?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对杀人放火的事儿这么热衷?
陈凤章眼角的肌肉都在抽搐,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李云溪说道:“呃……好吧,只要你能说服父皇放你出来就行。”
“凤章哥哥,你这次用什么方法混进去的?”李云溪锲而不舍的追问。
“这还用问,我最拿手的不就是妖术吗,想要假扮个人只不过是迷惑感官而已,这还不简单?”
“哦,随便假扮个人,就能顺顺利利烧了人家的粮草?”李云溪显然没这么好湖弄。
“也不是……很随便啦,我假冒了个比较重要的人。”
“谁呀?”
“嗯……萨库尔啊。”
“你……”李云溪也有些无语了,用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凤章。冒充人家王子,去烧人家粮草,这都是什么逻辑啊,这种损招恐怕也只有身边的这个哥哥才能干得出来。
她啪嗒了几下嘴巴,都囔道:“估计他一定恨死你了。”
“那还用说,不然我干嘛这么急着跑啊,你也知道我现在灵力被封的情况,要真被他追上还不好办了。”陈凤章也是一副又得意又苦恼的样子。
以萨库尔的模样大大方方的进入蛮人大营,让蛮人列队在前面站好,然后明目张胆的烧了他们粮草,这想想就让人爽的不要不要的。但自己现在这半吊子的修者状态,又着实让陈凤章有些无可奈何。
“我们……”李云溪看了看下方越来越茂密的山林,有些不确定的道:“这是要进入葬魂谷了?”
葬魂谷,即使不算周边的山岭密林,单单那条幽深狭长的谷地,也足足占据了唐国三分之一的面积。这还只不过是它存在于唐国境内的一段,它的两端更是直接跨越了国界,甩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去。
在人类的历史中向前追朔,每一代都能找到关于这道峡谷的记录,似乎在没有人类之前,这道峡谷就一直存在着。它不仅是唐国最大的峡谷,同时也是整片大陆最恢弘壮阔、最神秘不可知的地方。
没有人能进入峡谷的最深处——进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所以,即便是李云溪这个看惯了国家地图的帝国公主,也对这片神秘莫测的区域保持着敬畏和好奇。